时候。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看我,人年纪大了,就记不住事了。”
白飞鸿的确是第一次见林雪照,听闻此言,她也没有露出异色,也没有为她显而易见的偏爱感到受宠若惊。她只是持剑拱手,向这位阁主行了一礼。
“林阁主谬赞。”她只简短地应了这一句。
她并不意外陆迟明会给林雪照留下这般印象。在她的记忆中,陆家少主素来沉稳,在旁人身上,或许是七情不上脸,但她很清楚,陆迟明是打心底里的不认为这些有什么“异样”。
如今想来,在那个人眼中,或许万事万物都是一样的,没有什么特别。
她还记得他们第一次相见,明明什么都知道,但那个男人看她的眼神,从没有其他人看她的时候所不自觉带出的那些异色。
怜悯、厌恶、轻蔑、谨慎、好奇……他看着她的时候,仿佛她与旁人没有任何不同。与他看任何人都没有什么两样,春水般温柔,春山般多情。
那时候,他看着她,仿佛只是在远远的看一朵花。
她曾经有多么喜欢他这一点。
她如今就有多么厌恶他这一点。
“宝婺在昆仑墟承蒙你照顾了。”林雪照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她被我惯坏了,想来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前些年那桩意外,还多亏了你来解决。按理说,应当是我来谢你。”
“我们是同门,相互照顾本就是应当的。”白飞鸿回神,微笑道,“她也帮了我不少,不敢当您一声谢。”
“她帮你?我自己生的女儿,我自己清楚。你不必这样给她说好话。”
轮椅行得近了,林雪照细细审视着她,片刻之后,微笑着一颔首。
“听说你修得是无情道?我也不记得有多少年不曾有人修过这道法。这条道格外凶险,你要小心。若是缺些什么,尽管与我来说。”
白飞鸿刚想推辞,林雪照便拍了拍她的手。
“不必客气。”她说,“你救了宝婺,这也是我一个做娘的应当做的。”
白飞鸿便只好将话又咽了回去,回了她一个笑。
“你坐在这里吧。”林雪照亲自引了她上座,“昆仑墟那边得了消息也不知会派谁来,你先坐在这儿就好。恐怕这一回,我们书阁的事也要劳烦你了。”
“关乎四魔,兹事体大。”白飞鸿道,“降妖除魔乃我辈本分,晚辈自当尽力而为。”
“昆仑墟这一代倒真是收了不少好苗子。”林雪照一怔,而后笑笑,“对了,雪山寺佛子一会儿也会来,说来也巧,最近实乃多事之秋,他此番来书阁,也是有要事相商。我还没问是什么事,一会儿你一同听一听,也算了解一下修真界如今的局面。”
这边正说着,那边林宝婺便进得门来,冲林雪照点了点头。
“娘。”她瞥了白飞鸿一眼,又移开视线,“宗慧法师到了。”
“快请进。”
林雪照忙道。
“佛子请进。”
林宝婺回过身,温声道。
一个小和尚进了门来,白飞鸿看着那个熟悉的小光头,讶异地张大了眼睛。
小孩子腿短,椅子又高,那小和尚有些费劲地爬上了椅子,端端正正坐好。一转头看见白飞鸿,忍不住也“啊”了一声,伸手指着她。
“你就是他们说的,希夷仙人的徒弟,几年前亲手杀了魔尊的白飞鸿?”
白飞鸿:“……”
很好,她的运气果然一如既往,路边随手摸了一个小光头,就是雪山寺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