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连骁和章瑜一左一右蹲在陈冬跟前,密切观察患者生命体征和意识状态。
&esp;&esp;过了一会儿,陈冬还没动静,章瑜伸手在他鼻子下方试探:“不会回魂失败被我们弄死……”
&esp;&esp;话没说完,陈冬睁开茫然的双眼,看见上方有三张陌生的脸正盯着自己。
&esp;&esp;刚睁眼就听见“弄死”两个字,陈冬反应了三秒,神情惊恐起来:“你们是唔!”
&esp;&esp;话没说完,劈头盖脸贴过来一张符,意识立即模糊,秒睡。
&esp;&esp;章瑜拍拍手站起身:“好了收工。”
&esp;&esp;抬头就看见江寒陵从天而降落在面前,吓得往后一仰。
&esp;&esp;刚站稳,又有一个白团子迎面扑过来。
&esp;&esp;章瑜手忙脚乱接住小狗,正要欣慰小白这么热情总算还有点良心,就见它重重地用鼻子哼了一声,把头埋在臂弯里,不理人了。
&esp;&esp;“小白?”章瑜晃晃怀里的狗,“小白怎么了?”
&esp;&esp;江寒陵的眼神可疑地发生些微飘忽,清了清嗓子:“咳,逗过头,生气了。”
&esp;&esp;第29章 借寿7
&esp;&esp;出了黑黢黢的鬼屋,阳光以一种不顾人死活的热情刺痛了每一双暂且适应黑暗的眼睛。
&esp;&esp;连骁身体素质好忍耐力强,眯起眼看太阳位置:“差不多午时三刻。”
&esp;&esp;休采梦闭着眼点头:“斩首的好时辰。”
&esp;&esp;“我感觉我的眼睛被刺杀了。”章瑜五官紧皱,挤出两滴清泪,“这个总能算工伤了吧?”
&esp;&esp;江寒陵戴上墨镜遮住微红的眼眶:“回医院。”
&esp;&esp;白黎还埋着头生气不理人,非常幸运地躲过了阳光的偷袭。
&esp;&esp;陈冬被偷出医院之前,他的主治医生接到特殊部门临时任务,把他父母两人一起叫去探讨病情,到现在快过去两个小时,哪怕生个孩子出来时间都有富余,估计陈淑贤和冯卫东已经发现了昏迷不醒的儿子不翼而飞。
&esp;&esp;发现也不要紧,反正人已经醒了,就是得编点瞎话忽悠他们,以免闹出什么麻烦来。
&esp;&esp;理所当然的,编瞎话的任务再次落到了章大师肩上。
&esp;&esp;面临此等艰巨重任,章瑜红着眼睛掐住自己的腰:“谁能替我上班,我把命给他。”
&esp;&esp;很可惜,他的命并没有什么吸引力。
&esp;&esp;众人弄了个临时传送阵,没多大功夫就出现在疗养中心楼下的监控死角,上面的三楼就是陈冬的病房。
&esp;&esp;为了确保不会吓到人,休采梦率先变回原形飞到窗口去探查情况。
&esp;&esp;病房里没人,休采梦从外面推开窗户,朝楼下的人扇翅膀叫他们赶紧行动。
&esp;&esp;连骁背着陈冬,章大师还得在陈冬父母面前露个面。章瑜把小白交给江寒陵带,自己跟连骁先后从窗口窜进了病房里。
&esp;&esp;刚把人放到病床上,连骁还没来得及原路离开,门把手咯噔一声,陈冬父母出现在了病房门口。
&esp;&esp;陈淑贤的脸色很不好看,冯卫东也满面愁容。
&esp;&esp;在过去的两个小时里,他们听完了儿子主治医生翔实生动的一堂课,主题是关于陈冬昏迷的各种相关因素的猜测与治疗手段的利弊分析,涉及范围从遗传病学一路延申到量子力学,天花乱坠胡扯一通,最后得出万年不变的结论——再观察观察。
&esp;&esp;要不是早知道疑难杂症不好治,他们简直想就此抛弃素质开始医闹了。
&esp;&esp;陈淑贤快步进入病房,目露狐疑:“你在干什么?”
&esp;&esp;章瑜刚把陈冬扶到枕头上,双手撑着床头,是一个弯腰俯身和床上人面对面的奇怪姿势。再结合章大师不久前掐指一算声称陈冬臀部有痣的离奇发言,很难不让人联想到这人是个深藏不露的变态。
&esp;&esp;连骁在门被推开的瞬间就用隐身术隐藏了身形,蹑手蹑脚地走到窗边,试图避开随风飘动的窗帘从三楼窗口翻出去。
&esp;&esp;章瑜的视线往窗边一瞟,就看见一个魁梧的背影正在尝试无声跳楼,坚持,坚定,坚决。
&esp;&esp;“……”章瑜直起身,顺手取下陈冬脸上的符,竖起一根手指挡在嘴边,“嘘……”
&esp;&esp;夫妻俩看见他神神叨叨的表情,停下脚步。
&esp;&esp;章大师不知道从哪抽出来一把桃木剑,绕着病床转圈挥舞,嘴里念念有词:“魂兮归来……兮归来……归来……来……”
&esp;&esp;夫妻俩不由得紧张地盯着儿子。
&esp;&esp;床上的人缓缓睁开眼睛,眼神茫然。
&esp;&esp;陈淑贤再也忍不住了,扑过去就抱着陈冬哭:“冬冬,你吓死妈妈了!”
&esp;&esp;冯卫东的动作慢一步,也扑过去抱头痛哭。
&esp;&esp;可怜的冬冬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迟疑着告状:“我刚才做了个梦,梦见有三个人商量说要弄死我。”
&esp;&esp;冯卫东安慰儿子:“不怕啊,都是假的,有大师……”
&esp;&esp;他正要道谢,这才发现章大师早就不见人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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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江寒陵蹲在楼下,伸手戳了戳背对自己一动不动的小狗:“别生气了。”
&esp;&esp;白黎默默往前走了两步,离开他身边,重新蹲坐下来,小小的背影不是一般倔强——你说不生气我就不生气,那我多没面子?
&esp;&esp;他毕竟是人,被人三番五次地逗弄,就算知道对方没有恶意也难免生气。
&esp;&esp;白黎原先以为江煞神只是可怕,没想到这人不仅吓人还性格恶劣,逗起宠物来没轻没重,就这谁能忍得了?
&esp;&esp;谁能忍谁忍,反正白黎不想忍。
&esp;&esp;刚才章瑜把他交给江寒陵,他想都没想就从江寒陵手里跳到了地上。至少三天之内,他都不想和江寒陵呆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