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见了太宰抛出这句没有上下文可供参考的话,又疑惑地转回头看向他。
“再说一次我不想也没有学到你的开锁技能,还有……我是什么时候欠了你什么?”
“乐趣!刚才是我第一次在蛞蝓那里无功而返什么都没偷耶!”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坐在这个摩天轮包厢另一边还正在扭来扭去的太宰,虚心求教,“你的理不直气也壮是在哪里进修的?”
他笑眯眯地用手点点嘴唇,向我倾身,“就是这里哦。”
我有点恼怒自己一下子读懂了太宰的行为。
“你……现在倒是会使用理由了。”
比如,在摩天轮即将到达顶点的时刻,却用了别的理由来索要亲吻。
明明最初就是他没头没脑地开始。
他停下来,悬在这个近距离,微微挑起眼睛看向我,眼中跃动着一点不一样的光。
“那……纱绘子……”
“不,这样很好……另外,这个是答谢。”
可以让我稍微地从条理中获得了一些安全感。
至于答谢,是关于此刻的摩天轮。
之后也应该不会告诉太宰,他衣角翩飞着跳进包厢时,最后落定的那一声脚步声恰好与我突然激烈起来的心跳合拍。
我只是抬起一只手,像太宰之前对我做过的那样捧住他的脸颊,在完全闭上眼睛的前一刻,让嘴唇准确地印上他的,一触即离。
睁眼后视线下移,没想到如此短暂的接触也让太宰唇上沾了一点湿润的水光。
而且他一直乖乖地让他的脸靠在我掌心,当他幽幽开口说话时,那一点润泽也随之忽隐忽现,有几刻甚至比他的眼睛还亮。
“可是……还没有完全到顶点诶。”
……诶?我僵硬地转动眼珠看向外面,发现确实还在上升中。
这、这岂不是显得我很心急?救命……
我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开口,“我好像听过两个版本,一个是接吻,一个是许愿……不如许愿吧,就现在。你有什么愿望吗?”
失落的约定
我问出这个问题的同时,就做好了又要听到太宰乱讲他的殉情那一套的心理准备。
“毕业舞会。”
“……什么?”
他的眼睛在昏暗的环境中亮得像发现猎物的猫瞳。
“我要当纱绘子的舞伴!”
“啊……”
我自己都快忘了这回事。偶尔不在课上犯困睡觉的时候,好像确实听过邻桌女孩子们讨论着减肥美容以及定做裙子之类的事情,似乎已经“备战中”了。
不过,上次毕竟还是港口afia的晚会……虽说我读的那个女校,学生家里或多或少都会与已经站立顶端的港口afia有点关系,或者想要有点关系。但是太宰直接那么大一个afia干部出现,那些女学生会被吓到吧?
想到这里,我仔细看了看太宰非常具有迷惑性的皮相,又觉得他没问题。不仅会让飞蛾扑火,而且肯定会是源源不断前仆后继。我怎么能忘了以前那些还妄图跟我套近乎就为了这位好继兄的那些女学生呢。
何况……我会不会在横滨待到那时候,都很难讲。我没心没肺地想,只是先答应的话也没什么。就算到时因为不可抗力毁约,这对他也不算什么。他只是现在觉得好玩,不会放在心上的……不是吗?
想到这里我点点头,“可以啊,我无所谓。不过,这算许愿吗?”
对于太宰这人来说,这就是提了一个并不算过分的要求吧……糟糕,我现在的底线真的被他拉得很低很低。
“不算许愿吗?”
他面上一瞬间出现了……居然可以用“迷茫”来定义的表情,就像一个小孩子初初被告知可以不用在两个玩具中做选择那样——
是我带滤镜想太多了。
因为下一秒他就立刻开开心心高举双手,“那我还可以再许愿吧!”
……总觉得他这样一说,接下来就会是什么过分的内容了。
我还没来得及反悔说不,太宰就刷一下竖起一根手指示意。
“我还要一个手花,就是戴在手腕上的那种哦。”
“我知道那是什么……角色真的反了吧?”
即使那个女校非常西化,手花这种东西也尚未在这边成为惯例吧?而且用在毕业舞会场合的话,不是应该由男生带给他的舞伴吗?还有就是……求婚时,以手花充当戒指的角色。
他这个要求……这个许愿让我感觉十分微妙。
“诶——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也不可以吗?”
“……你喜欢就好。”
说话间,摩天轮快转完了这一圈。我夜视能力虽然一般,但也看到了下面有朝这边跑来的人影。
那么大一个摩天轮突然在黑暗中运作起来,不可能没有人来察看这里显然的异动。只是我和太宰都不在乎一定会被发现这件事,甚至我还有点叛逆的期待——反正跑得掉。
什么,你说有可能跑不掉?
太宰才不会让这种事发生,如果有万一的话——毕竟到时最丢脸的绝不会是我。
我坐着小小伸了个懒腰,“下去就要做好逃跑的准备了吧。”
“好耶!是私奔吗是私奔吧!我准备好了!”说着太宰还向我展示他曲起的臂弯,整个人也在座位上炫耀着什么一样晃来晃去,“甩掉追踪什么的我也超在行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