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适合领奖。
那身衣服大概要陈飘飘10个月的生活费。她坐在礼堂的观众席,看见陶浸走到舞台中央,略微鞠躬握手接过奖状、奖杯还有一束花,她抱得有一点吃力,但连吃力都很好看。
说获奖感言之前,主持人问她:“现在在想什么?”
陶浸靠近话筒,笑看主持人,反问:“官方版本吗?”
满堂哄笑,主持人和评委都挺喜欢她,于是也开玩笑:“官方版本可以留着获奖感言说,现在跟我们说点真实想法。”
“在想,”陶浸笑得很明媚,“一会儿请社团的小朋友去哪里吃饭呢?奖金还蛮厚的。”
她低头,捏了捏奖金信封。
评委老师被逗乐,拿起话筒说:“陶浸,你是真皮啊。”
“嗯,”陶浸眨眼,看看自己的胳膊,点头,“我是真皮的。”
说完她偏头笑起来,大家也笑,还有同学们吹口哨和喝彩的声音,气氛特别特别好。
真迷人啊,陈飘飘跟着鼓掌,也跟着笑,想的是,论坛估计就要多出十来个帖子了。
这不是她第一次感到挫败,但这是接近陶浸以来,觉得她离自己最远的一次。
她看起来真的不需要爱情。
演出完毕,陶浸抱着花下来,拍了拍陈飘飘的椅子,问她:“晚上有安排吗?”
她的脸在花束里皎洁动人,宛如明月。
“没有。”
“那等下我把庆功宴的地址发你,我先回去,放一下东西。”
齐眠坐在陈飘飘旁边,骨碌着俩大眼儿望着她。
“嗯。”陈飘飘点头。
齐眠看看左边,看看右边,这么生疏,完了呀,没戏。
陈飘飘没忍住,拧头看陶浸,她把花束和奖杯交给了室友,散场时有隻小猫咪蹭她的腿,她蹲下来抱到怀里,检查小猫的脚脚有没有受伤,确认安好后她抚摸两下,把小猫送进草丛里。
她连对流浪猫都这么温柔,脏兮兮的小猫蹭了她黑裙子一身的毛,她也浑然不在意。
陈飘飘想起陶浸坐在水泥地里那天,有没有可能,那就是自己这隻流浪猫离陶浸最近的时刻。
庆功宴在学校附近的家常菜馆,比之前吃的那家烤鸭店要高端一些,但也算不得昂贵,陶浸包了一个大包厢,空调打得足足的,空气里都是餐具的消毒味儿,正中央一个深红色桌布的大圆桌,带旋转台的那种,十来张椅子,除此之外就两个落地衣架。
陶浸伸手帮学妹们拿包,一一挂到衣架上,然后入座,等副社长点菜。
陈飘飘坐在离她三四个人的地方,陶浸给大家倒茶水,集中倒在面前的杯子里,再用转盘一一转过去。
转到陈飘飘面前,她停了一下,因为陈飘飘在发呆。
陶浸没开口,隻用手按着转盘,静静地等着。
还是旁边的同学想要伸手帮陈飘飘拿下来,陈飘飘回神:“谢谢。”
“不客气。”陶浸说。
这顿饭吃得很正常,不过都是年轻的同学,三两句话后就玩开了,大家讲排练的趣事,讲舞台上的紧张,说谁说错了词,谁又差点没接下去,然后说那个搬道具的临时放鸽子,化妆的也不行,粉底很糙。
陶浸恬淡地听着,时不时笑笑接一两句,时不时低头玩玩手机。
她换了简单的短款白t和带抽绳的运动休闲长裤,但看上去跟出水芙蓉似的。
酒过三巡,气氛正酣,有学弟提议玩国王游戏,就是找店家拿一幅扑克,根据场上的人数排序,各人抽取数字,抽到大王的是国王,此外每人都有一个号码,国王在不知道各位“子民”的号码的情况下,随意指定两人做一件大冒险的事。
通常男孩女孩们对这类游戏很热衷,因为“冒险”总是能迅速让人破冰,也因为,能提供互相了解和接触的机会。
一面喝酒一面玩,尺度越来越大,第三局,国王指定2号对7号表白。
7号是一个大三的学长,2号是陈飘飘。
众人鼓掌起哄,7号旁边的好友更是拍着手站起来了,把椅子一让:“学妹你过来你过来,来这来。”
7号不好意思了,皱眉“啧”一声,怼他:“干啥啊。”
陈飘飘看一眼陶浸,陶浸低头玩手机,跟着气氛挽了挽嘴角,好像在笑。
但她的睫毛垂着,看不清眼神。
起哄声不依不饶,陈飘飘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学长,我喜欢你。”
陶浸眨眼的动作停止,手机搁在桌面,抬眸看向陈飘飘。
陈飘飘呼吸一滞,心臟也一紧,陶浸盯着她,她手心便开始出汗了,在桌布上不动声色地擦。
“就这啊?飘飘,你这演技不行啊。”眼镜副社长开玩笑,“还得练练。”
大伙儿也笑了,7号脸涨得通红:“好了好了好了,过了过了过了,别为难小学妹了。”
“你坐你坐你坐。”
他紧张得话都是三遍三遍的了。
同学们又笑起来:“我看有人不会当真了吧,怎脸红成这样啊?”
“滚。”学长破防了,埋下头塞一口菜。
陈飘飘坐下,镇定自若地吃菜,夹了一个红烧丸子后,见陶浸伸手,把转盘转过去,也夹了一个丸子,陈飘飘刚夹走的,旁边的那个。
下一轮,眼镜副社长终于抽到“国王”,她显然谋划很久了,喜不自胜地宣布:“3号对13号提问一句真心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