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借着采摘药材的漫长时间,给谢琅灌输正确的思想观念,提高谢琅的道德,把谢琅塑造成正道之光。
温见雪知道谢琅立誓不作恶,只是为了哄他,心底并不情愿,吸食他人,提升修为的念头还在他脑海里大鹏展翅。
谢琅似乎没注意到温见雪偷偷看他,上前几步,走到酒楼门口,拉着铜环,敲击酒楼大门,却无人应答。
“想来是走了。”温见雪见状,道。
谢琅推门,门没锁,里面空空荡荡。
谢琅看了眼空空荡荡的厅堂,关上酒楼大门,转身走回温见雪身旁,将手臂搭在后者肩上,道:“你真应该庆幸我没走,若不然,一个人在七星荒城多危险。”
温见雪意识到谢琅的心意,对肢体接触,有些排斥,他往后退了一点。
谢琅搭在温见雪肩上的手臂落空,悬在半空。
谢琅慢慢放下手臂,侧头看向温见雪。
温见雪被谢琅看得竟生出几分愧意,他不想破坏他们友好的关系,可他又不知道如何处理谢琅对他的感情,才不会使谢琅伤心难过。
斟酌许久后,温见雪决定装不知道谢琅心意。
若是谢琅久久得不到回应,应当会知难而退,换个人喜欢?
届时,他立刻与之解除道侣关系,绝不对方为难。
——他之前答应谢琅,维持道侣身份,因此并未想过解除道侣关系。
温见雪祈求谢琅换个人喜欢,如果谢琅得不到回应,还要死守着,那他……
他也不知如何是好。
难不成叫他去找个意中人,逼谢琅死心?
温见雪很烦恼,他不再想此事。反正装不知谢琅心意便是,走一步看一步,慢慢来吧。
心里如此想着,左侧狭窄,光线昏暗的小巷子传来一阵脚步声,脚步声沉稳,明显是几个修道者。
温见雪警惕地看向小巷子。
脚步声越来越近,尔静、杨舒缓、杨臾几人从小巷里绕了出来。
他们一大早便出门去找巫尖尖,因在附近找了一圈,没找到温见雪,便打算前去下一个地点采摘药材,谁知刚回到主道,便见到两个带着帷帽的人,心中警惕拉满。
然而下一刻认出其中一人是巫尖尖,心弦松懈。
“巫道友!”尔静喊道。
温见雪见到几人时,便收起警惕,他顾不得谢琅,身份转换成巫尖尖,微微颔首,语气不冷不淡,道:“方才见酒楼内无人,以为你们走了。”
杨舒缓道:“我们出去找你了。”她说着,目光不动声色打量谢琅,“这位是?”
温见雪本想将谢琅介绍为熟识的朋友,谢琅走上前,抢先开口,清亮的声音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带着明显的笑意。
“我是他弟弟,巫圆圆,请各位前辈多多关照。”
温见雪:“……”
尔静愣住,他没有想到冷漠无情的巫尖尖有个这么开朗的弟弟,其他人也没想到,一时间愣住了。
愣了许久,尔静冒昧地问了个奇妙的问题。
“你们的名字是令尊吃油炸木薯球时取的吗?尖尖、圆圆。”
温见雪:“……”
谢琅惊诧地打量尔静,道:“你如何知晓?”
尔静大吃一惊,他也是随口问问,还真有人在吃油炸木薯球时,给孩子取如此潦草的名字?怎么听怎么不靠谱。
心中正想着,却听事先承认的人笑道:“开玩笑,我字行云,巫行云。
“我倒是想叫圆圆,可惜长辈训我胡闹,哥哥也说不妥,像个女孩子的名字,与他名字一并示人时,显得长辈极其不用心。”
温见雪:“……”你篡改我人设剧本。
这番话实在好笑,大家笑了几声,彼此关系不再如之前那般生疏,无声无息拉进几分。
没人在意巫姓兄弟都戴着帷帽,出门在外,少不得碰到戴着帷帽,不愿暴露身份的道友。
将名字的事翻篇,大家互相报了姓名,赶着去采摘药材。
谢琅言明不参与药材采摘,也无需剑修与符修保护,自然没遭排挤与不悦。
尔静有伤在身,想离开七星荒城,与大家辞别后,谢琅与温见雪送他出城。
尔静的伤是谢琅造成的,但不好为此道歉,便护送他出城。
谢琅和温见雪很快回来,追上已经启程去下一处采摘点的杨舒缓几人。
无人知晓,尔静在外疗好伤,又进入七星荒城,隻身来到七星荒城城北天星山。
天星山一片荒芜,尔静似乎在找什么东西,在天星山绕了两圈,没见到东西,转身欲走,却发现矮矮的灌木丛下残留着几块形状大小不一的白色破布。
破布上有暗红血迹。
尔静捡起破布,这破布看起来很新,说明前不久,有人在此地出了事。
天星山秋季盛产日照金山,尔静猜测应是同行者因日照金山分配不均,打了起来。
日照金山,菇类,药用价值高,只有巴掌大小,长得像一座嶙峋雪峰,通常几朵长在一起。
在特定时间、特定地点,于阳光的照耀下,浮现宛如日照金山的壮丽美景,因此被称为日照金山。
尔静并不将染血破布放在心上,随手丢掉破布,转身就要走,忽然地面传出诡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