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静已经与他们交换完联络符纹,闻言,道:“没见到他下来。”
剑宗两个剑修闻言,当即朝二楼走去,稍纵,两人脸色难看地走到走廊前,朝其他人道:“巫道友不见了,房间里有血腥味,可能出事了。”
尔静脸上露出错愕之色。
杨舒缓豁然站起身:“难道是有邪物,或者妖物进来了?!”
同行符修怕担上莫须有的罪责,连声道:“我布下的加固符箓并无半点损坏!”
“剑阵也并未有入侵痕迹。”同宗两个剑修说着,分开检查二楼是否有异常。
检查了一圈,并非半点异常,他们从走廊上一跃而下,落到一楼厅堂。
“看样子,巫道友是自己离开的酒楼。”
“若是他自己离开的酒楼,房内为何会有血腥味?”尔静道,他有几分焦躁,担心巫尖尖出事。
“这就不得而知了。”同宗两个剑修坐了下来。
杨舒缓愁眉不展,道:“等到天亮去酒楼附近看看吧,若是真出事,那也没办法。”
杨臾从头至尾没有发声,直到此时才出声,他抱着手臂,道:“能有什么办法,那肯定是没什么办法了。”
此时的温见雪安稳窝在狼妖怀里,被狼妖抱回原先的房屋。
房屋内灰尘太厚,污垢太多,洁尘术也只能清理少许。
谢琅拿出两件薄披风,摊在用洁尘术稍加清理的地面,将温见雪放在披风上,他走到门前,把门关好,加固了防御,掐了个火诀,重新回到温见雪身边。
温见雪瞌着双眸,血色全无,眉心微微蹙起,似乎还未从痛苦中脱离,半干睫毛在脸上投下浓重阴影。
谢琅半跪在地,毛绒绒的狼爪带着血液,乌黑而尖利的爪子轻轻划过温见雪微微蹙起的眉头。
沉默地看了会,谢琅变回人形,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抚平温见雪蹙起的眉头,从干坤袋内拿出疗伤丹药。
他捏住温见雪下巴,稍微用力,迫使温见雪张嘴,将疗伤丹药喂给温见雪。
温见雪皮肤太细腻,松开手时,下巴竟出现清晰的,泛红的指印。
谢琅眉尖微蹙,捻了捻指印,指印反而艳丽了几分。
无法,隻得作罢,待指印自己消去。
谢琅收回手,他拿出药箱,扶起温见雪,坐在温见雪身后,让温见雪靠在自己怀里,手掌顺着腰线下滑,解开勒着温见雪细腰的云纹腰带,替温见雪褪下外衣与中衣。
温见雪骨架小,肤色瓷白,单薄身躯却也有着该有的力量感,铅薄肌肉线条流畅,十分耐看美观。
那些堆积在窄细腰间的淡青外衣、雪白中衣都只是他的陪衬品,披在身上,有些累赘,远不如沐浴后,不着寸缕的漂亮。
谢琅喉结攒动,他嗅着怀里靠着的人的淡淡的体香,飞快移开目光,规规矩矩看向温见雪左肩。
单薄左肩被咬出几个血洞,血洞发黑,泛着淡淡鬼气。
谢琅眸光深沉,他视线落到温见雪左小臂。
左小臂有两道极深的伤痕。
伤痕未结疤,不久前伤的,看伤口走向,是温见雪自己割的。
自己割的?
谢琅联想到温见雪身上的血液,意识到什么,然而视线开始模糊,大脑开始昏沉。
下一息,谢琅栽倒在地上,地板发出哐啷一声,无数灰尘飞向半空。
温见雪却并未随着谢琅栽倒在地。
温见雪倏然睁开眼睛,毫无血色的脸上有几分放松之色,他轻轻碰了碰被邪物咬伤的伤口,扭头看向栽倒在地的谢琅。
邪物扑来时,他本来是能躲开,但想及谢琅,于是故意挨上一口,佯装不敌,逼谢琅回来。
谢琅为了救他,果然回来了。
若是不回来,他便白白挨上一口。
温见雪草草给自己包扎好伤口,从干坤袋内拿出绳子,捆住谢琅。
如此看你怎么跑。
……
谢琅大脑不再昏沉,意识逐渐回笼,他睁开眼,发现自己被绑了起来,背靠木质墙壁。
温见雪已穿好衣服,站在窗前,抱着帷帽,神色晦暗,盯着他。
“谢琅,你什么时候开始吃人?”温见雪问。
丹火在破烂不堪的房间内摇曳,锥形银耳坠泛出淡淡寒光。
谢琅抬起眼帘,看向温见雪,他看了温见雪一眼,移开视线。
“你吃了多少人?”
“吃了人没有?”
温见雪一连串问题抛了出来,带着急不可耐的情感。
谢琅并不言语。他本来是打算给温见雪包扎好,守到对方醒时,立刻离开,以免直面温见雪的厌恶与失望,未尝被温见雪迷晕过去。
谢琅不知温见雪用得什么办法将他迷晕,应当是碾碎了的,无色无味的毒丹。
温见雪自从发现毒丹后,身上总是带着毒丹。
“说话。”温见雪问到这里,见谢琅没有一句话,心中骤然浮出怒火,他疾步走到谢琅面前,半跪在地,揪住谢琅衣领,把谢琅拽了起来。
“力量对你而言,比什么都重要?!你对得起师父吗,对得起宗主吗?你疯了?我真想看看你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莫不是装的水。”
温见雪越说越气愤,口不择言。
“早知你会为一己之私作恶,当初就该拦着师父替你重塑经脉,反正你到最后都会作恶,何必浪费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