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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河西等地新征士兵尚需训练,朝廷粮草也未到位,“回雁关”桓军又守得严,裴琰只得命宁剑瑜不要贸然攻关,仍保持围关之势。
这几日,他也曾数次打马南奔,在山路遥望庄园,却最终黯然回转军营。
江慈时昏时醒,早上起床时精神不错,有时能下地走动,但到了下午便全身乏力,只能躺在床上,夜晚更是陷入昏迷之中。
精神好时,她不断喝下崔亮开出的汤药。崔亮数次变换药方,仍令她小腹绞痛,但江慈吐出的血却不再乌黑,渐转殷红色。崔亮与凌军医等人大喜,知有了一线希望,便稍减其中几味猛药的份量,试着给庄内其他病人服下,终于初见成效,死亡人数逐渐减少。
江慈却觉有些怪异,早上起来,自己总是面容清爽,衣物齐整,头髮也没有前一夜睡时散乱。她努力回想夜间情形,可总是只有一点依稀的感觉,彷佛幼时躺在师父的怀中,安稳而舒适。
再服两日汤药,崔亮又早晚替她施针,江慈精神渐好,能自行洗漱,到了黄昏时分,也仍有力气在屋内慢慢走动。
这日入夜,用过些米粥,江慈无意间看到床边的铜盆,心中一动,将铜盆轻轻踢至床柱边。
她努力强撑着不睡过去,但不多久,晚间服的药药性发作,仍陷入沉睡之中。梦中,依稀有一隻手,抚上她的额头,她彷佛被人抱在怀中,也依稀能闻到那人身上如流云般的气息,能听到那人压抑着的、偶尔的低唤。
第二日早上醒来,窗外却下着大雨。雨点打在芭蕉叶上,“啪啪”震响。
江慈睁开双眼,又合上,终慢慢坐起,望向床边。铜盆,果然已不在原处,而是被放在了稍稍偏左的地方。
江慈温柔地看着铜盆,微笑溢上嘴角,接着又有些担忧起来。
崔亮推门入屋,看了看江慈的面色,江慈忙伸出右腕,崔亮切上脉搏,片刻后喜道:“看来真是用对药了。”他兴奋不已,奔了出去,江慈也心情舒畅,走出屋外,望着浓绿的芭蕉,慢慢伸出双手。
雨水,滴落在手心,清凉沁肤,江慈用舌头舔了舔雨水,忍不住绽开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