拽住马鞭,怒道:“住手!”
大汉微惊,手中用劲,宇文景伦运起内力,待运至七成,大汉顶不住,眼见就要被从马鞍上扯落,绮丝丽哈哈大笑:“思结舅舅,以后看您怎么吹牛皮,再吹牛皮,我就拔了您的鬍子。”
宇文景伦忙收回内力,鬆开马鞭,思结在马鞍上摇晃了一下,方才稳住身形,他斜睨着宇文景伦,冷冷道:“这小子是什么人?”
绮丝丽笑着奔近,拉住他的衣袖,道:“您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思结瞪了她一眼,道:“你把大家急死了,还好意思笑,回去我非得抽你几鞭子不可!”
绮丝丽嘻嘻笑了笑,转身拉过宇文景伦,笑道:“是他救了我。”
思结面上仍有气,但目光柔和了许多,淡淡道:“走吧。”
有手下牵过骏马,绮丝丽踏蹬上马,宇文景伦犹豫片刻,将跋野风递给了她。绮丝丽笑容微僵,宇文景伦纵是万般不舍,仍轻声道:“你既与亲人重聚,我们―――”
话未说完,思结策马过来,俯身抓住宇文景伦右肩,怒道:“啰嗦什么,上马吧。”宇文景伦不便相抗,本就舍不得作别,便坐于思结身后,眼光不时望向前方的绮丝丽,心中却百般安慰自己:并非不顾军国大事,只是风雪刚息,又是深夜,索性去硕风部歇上一晚,明日借得马匹再回霍州不迟。
奔得半夜,已可见前方篝火点点,自是早有人回去报信,欢呼声阵阵,马蹄急急,许多人迎了出来。
绮丝丽极为兴奋,摄唇而呼,又大叫道:“我回来了,绮丝丽回来了!”火光将她的脸映得通红,她策骑奔向迎接的人群,同时挥舞着手中的马鞭,她的黑髮在风中起舞,宛如火焰。
思结大笑着回头,拍了拍宇文景伦的肩膀,道:“她美不美?”
“美。”宇文景伦望着绮丝丽的身影,轻声道。
思结笑得极为骄傲,又嘆道:“可惜就是脾气大了点,动不动就要拔我的鬍子。”
是夜,雪原上歌声悠扬,篝火灿烂,庆祝绮丝丽躲过雪暴,平安归来。
思结知宇文景伦身手高强,又救了绮丝丽一命,对他极为和悦,请他坐在自己身边,还命人取出了月戎人最喜喝的烈酒。
不多时,人们便围着篝火起舞,热烈的气氛将暴风雪带来的阴霾一扫而空,也让宇文景伦想起了几天前疏勒府篝火大会的情形。他微微而笑,饮下一碗烈酒,又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那日和绮丝丽一起出现在篝火大会上、与默怀义一曲定情的少女阿丽莎。
他知篝火大会次日清晨,是阿丽莎和绮丝丽对换衣衫,引开守城的士兵,绮丝丽才藉机躲在自己马队中出了城,也不知这阿丽莎是如何摆脱沙罗王的追捕回到硕风部的。
他正想着,那边绮丝丽和阿丽莎笑着咬了会耳朵,阿丽莎奔向场边。不多会,腰鼓阵阵,琴声连拨,宇文景伦本是低头饮酒,听得音乐有些熟悉,心头一阵剧跳,抬起头来。
篝火灿烂,他的眼中却只有那比火焰还要热烈舞动着的身影。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嚓嚓嚓!”
她如世间最自由无拘的灵魂,在烈焰边起舞,旋舞间,她的目光始终与他胶着。她仿似在展翅高飞,歌声也在雪野上空飞翔:
“阿息山有多高?
雪神她住在哪里?
雪莲花盛开在何处?
聪明的勇士啊
谁能告诉我?”
花子海有多深?
海神他住在哪里?
金鳞龙游翔在何处?
智慧的勇士啊
谁能告诉我?”
绮丝丽唱着舞着,在宇文景伦面前停住脚步,她的胸微微起伏,嘴角含笑,目光却无比温柔,静静地望着他。
宇文景伦恍如置身梦中,这一刻,他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和重任,他无法抗拒这火焰般的激情,缓缓站了起来。
男儿清亮的歌声在雪野上远远传开去:
“阿息山是世间最高的山
雪神她无处不在
雪莲花盛开在人们心中
美丽的姑娘啊
你就像雪莲花一般美丽
我要一生守护着你
花子海是世间最深的海
海神是水之灵魂
金鳞龙在每一滴水中游翔
美丽的姑娘啊
你就像水一般温柔
我要做那金鳞龙
永远不离你的身边!”
绮丝丽眼中似有波光在闪,她轻轻地掷出手中的云檀花种子,人们见部落中最让人宠爱的姑娘终于找到情郎,震天欢呼。思结更是不停摸着面上鬍鬚,哈哈大笑。
笑声中,绮丝丽牵住宇文景伦的手,带着他离开人群,向远处的帐篷走去。宇文景伦不知自己是饮酒醉了还是心醉了,一路走来,脚步轻飘,宛如走在云端之中。
歌声笑声越来越远,帐篷中,他慢慢拥住她,低下头,吻上了她娇艳的红唇。
她的唇,饱含少女的清香,柔软得像早晨带着露珠的花瓣。他的心中似被什么装得满满当当,从未有过的喜乐在体内膨胀,彷佛就要炸裂开来。
他将她轻柔地放在毡毯上,缠绵地吻上她的肌肤,她羞涩而热烈地回应着,小鹿般的长腿盘上他的身躯。
他再也无法控制体内的激情,除尽衣衫,再将她最后一件衣裳用力扯去,丢于一边。
她紧闭着双眸,面颊红得那般动人,他心醉神迷,覆上她的身躯。
“元静―――”她喃喃轻呼着他的名字。
他身子微僵,愧意一闪而过,低下头,封住了她的双唇。
“哇―――”急促的啼哭声响起,让正要一力而下的他停住了动作。
宇文景伦眉头微皱,欲待不理,可帐内一角的跋野风坚持不懈地放声嚎哭。
他恨恨地哼了声,跋野风哭得愈发大声绮丝丽也清醒了些,偷眼看了看宇文景伦的神色,低声道:“我忘了他在这里了。”
宇文景伦只得起身披好衣衫,绮丝丽红着脸将跋野风抱过来,他忍不住轻拧了一下跋野风的面颊,跋野风自是哭得更加厉害。
绮丝丽又害羞又觉好笑,只得将他一推:“快拿羊乳过来,他定是饿了。”
待这坏了好事的小子再度熟睡,宇文景伦也平静下来,再想起自己对绮丝丽这般隐瞒,倒又有些庆幸未草率行事,玷污她这份纯净的感情。看来只有收服月戎以后,再求得她的谅解,纳她为妃,方不负这一番情意、这般生死相交之心。
这般想着,他将绮丝丽抱在怀中,抚着她如瀑布般的黑髮,在她耳边轻声唤道:“绮丝丽。”
“嗯。”
“等我。”
她有些惊慌,紧攥住他的手:“你要走吗?”
“我还有未做完的事,这是我的责任,我要去完成。但这件事了,我必会回来找你,我想正正式式地娶你。”
绮丝丽抬头望着他坚毅的神色、温柔的目光,终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一夜是这么短,二人静静依偎,不知不觉便是天亮。
怕惊动思结,绮丝丽悄悄牵出一匹骏马,领着宇文景伦出了部落。晨光中,二人慢慢走着,他舍不得上马,她也说不出一个字。
再走数里,宇文景伦终狠下心,用力抱了抱她,道:“绮丝丽,你等我。”
绮丝丽紧抱住他的腰,轻声道:“可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