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翠花哭得一噎,下一刻嚎啕大哭,“我可怜的小孙子,他才七岁啊。”
“不对!”白胡子老道抬手打断她的哭嚎,“若是已经分家,不可能还会出事。”
他严肃着脸,四根手指不停掐指,“我算过了,你们家是近两日出事的,那不祥之人,想必还在你们家中。”
“怎么会不是她?她回来之前我们家都好好的啊。”
孙翠花把矛头指向吴氏,她掐了一把夙大敬,“肯定是吴慧芳这个小蹄子,大敬,我早跟你说了,不要娶她,她那一脸的刻薄无福相!”
夙大敬被掐得躲闪身体,“娘,不是你让我娶她的吗?你说她爹是里正,管好几个村,娶了她,我们家不亏,再说了,这事是不是因她而起还不一定呢,说不定是因为你呢?”
孙翠花脸一僵。
在夙老头审视地看向自己时,孙翠花绷不住了。
她疯狂捶打夙大敬,鼻涕眼泪哗哗流:“你个没良心的,我可是你娘!你怎么能这么对我说话,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你长大,我对你这么好,你可知,你弟弟死前都在怨我对他不好啊!”
夙老头眉头紧皱,“行了行了,都给我安分点!”
“贫道并未在你们身上看到有不祥之气,我算了一下,那丧门星应当是阴年出生,以前被大福运之人给镇住,所以家宅安稳,没有出事。”
老道瞥了一眼窗口,嘴里念着让人听不懂的话,看着神神叨叨的。
“先生的意思是,现在大福之人走了,所以厄运才会来找我们?”
夙老头神情一眯。
阴年出生,说的不就是沣儿吗?
大福之人…难道是夙弘?
老二家也就夙弘这个小孙子,是个能干的。
沣儿一直说不能分家,莫非是他早就找人算过命,知道自己命薄?
你们还年轻,还可以再生一个
“想来你们应该知道是谁了。”
老道神秘一笑,有一种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感觉。
夙老头神情恍惚。
他清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催促孙翠花:“孙氏,你去,哭也好,下跪也好,务必给我把老二一家子给请回来,你就跟他们说,阿爷以后肯定对他们好,保证比对沣儿还好!”
早知道是这样,他当初就该对老二家的孩子好些。
好在,现在也不迟。
只要人还在村里,就不是事。
哪家不闹事?闹一闹,差不多就行了,再闹下去就是他们不像话了。
他们现在被他赶去住山脚下的茅草屋,住不好,吃不好。
让孙氏舍下这张老脸去请,应该还是很有可能把人请回来的。
“我不去。”
孙翠花不情愿,“我哪次去不是被打被踹?人家有王爷撑腰,哪里还会愿意回来?你是不知道,王大英昨儿去村里拉了好些人,说要去帮那死丫头盖房!
她们现在鸡翅硬着呢,我就是真的去跪去求又能如何?那死丫头油盐不进,去了也是白去,老二一家就没一个好东西,全都是不肖子孙,我真恨不得当初掐死他们在襁褓里!”
老头子就知道让她去扛事。
上回沣孙子也让她去,说好马上带人来,结果她差点没命了也没看到人过来。
回家看到白花花的后背跟胸腹伤得那么重,她连带着沣儿都生了一天闷气。
活了一辈子了,人眼看着就要满头白发了,她怎么着也得为自己着想一回。
“要去你自己去,我不去,你不要命我还要命,要惊扰了那位齐王爷,全家都得玩完。”
夙老头一听,沉默了。
孙氏说话难听了些,却也在理。
分家没几天,就把人请回来,他面子也不好搁。
既然这夙弘是大福运之人,他今年也才十岁,倒不如把他带在身边。
他亲自管教,多给点好甜头,就不信那孩子教不好,不顺着他们这边。
他推了推孙氏,“你去把夙弘一个抱回来就成,老二家的,最大也就陌孙,才十七岁,都没及冠,他们家一个大人都没有,没必要让孩子跟着他们受苦。”
孙翠花听出了他的意思。
她心里合计了一下,觉得也行。
不用硬刚,偷偷把人抱来,对外还可以说是舍不得小孙子在茅草屋那边受苦。
到时候把里正叫来住几天,她不信夙笙敢当着里正的面乱来。
齐王身份再大,地位再高,也不能管人家家事吧?
“那也行,回头我慧芳……”孙翠花都已经打算应下,就听到白胡子老道变着脸色说,“晚了!”
他叹了口气,摇摇头,“厄运太强大,如今就是那福运之人回来也晚了,更何况,那福运之人本身就代替那阴年之人受过了很多,自身福运被削,回来压不住了。”
房间里飘着几缕死气。
到现在夙大敬都还不敢相信自己最有出息的儿子是丧门星。
他魂不守舍地站着,像石化了那般。
耳边响起老道的声音:“贫道观你们身上都有几丝灰色气息,再这样下去,恐怕你们也难逃这一劫。”
夙大敬猛然惊醒,“你的意思是接下来会轮到我们出事了?”
“这可怎么办啊!”孙翠花跪下,哭得人心烦:“仙师,你快想想办法,我们还不能死,我还没有看到儿媳给我继续生小小孙子,我还等着看我家鸢孙女出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