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看到夙弘无声地看书,夙笙有些内疚。
该不会是她刚刚太凶了吧?
“小五,你想读就读吧。”
她小声解释:“我刚刚不是有意要说你的。”
夙弘一整个抬头:“姐?你什么过来的?”
他茫然了一下。
“你误会了,我不是因为这个才不读的,二哥给我的功课我都做完了,他让我读的书我也都读得差不多了,这个是三哥给我买的图鉴,可好看了!”
夙笙疑惑地探过去,“这是野参?”
“嗯嗯!”夙弘惊喜地拉着她坐下,“姐,你也认识?”
“山上可没有什么值钱的参给你挖去卖钱,你学这个做什么?”
早在回来时第一次进山,她就感应过了,山脚附近那一片地方也就常见的草药还算多,参类可以说是一根都没有。
深山倒是感知到了一两根,就是要走太远,她那会儿急着下山,根本没时间去找。
想跟小说里面的女主一样卖出一百两、几百两的人参致富,几率挺渺茫的。
夙弘不以为然:“我只是想认识它们,没打算上山挖来赚钱,我现在多认识一些草药,以后我们家要是有人生病没钱买药,我就可以自己上山找草药了。”
“草药很多都很相似的,有一些甚至有毒,像你这样光看书,不仅记不住,还容易找到毒草药。”
夙笙顿了顿,“草药我都懂一些,你要想学我可以带你去山上,应该比你这样学要好很多。”
夙弘眼睛亮晶晶的,羞涩又局促:“真的可以吗?”
看着他礼貌又克制,夙笙心里头不是很舒服。
在家人面前的状态,应该是最放松才对。
说得难听点,很多人都习惯把自己最不好的一面对准亲人,最好的那面反而给了别人。
因为她们知道家人会包容自己,允许自己耍小性子。
夙弘的语气和表情,让夙笙觉得有一种她是外人的感觉。
不过,她缺席了五年,夙弘会这样也很正常。
还好,她是个有嘴的人。
夙笙望着夙弘,认真脸:“在我面前,你其实可以放肆点,你和大哥他们一样,只要是合理的要求,我都不会拒绝你们的。”
“那姐姐,你可以笑一下吗?”夙弘还是有点小心翼翼的。
夙笙不禁反思自己。
是不是因为她不说话,不笑,所以看起来有点臭脸,不好惹?
迟疑了一下,夙笙一脸微笑地摸了摸夙弘的头,“当然可以。”
僵硬的笑容,让夙弘心里咯噔一下。
他担心极了。
说话还有点着急。
“姐姐,你不会是面瘫吧?我听村里的郎中说,有些人被风吹多了,就面瘫了。”
夙笙:“……”
幼小的心灵,好像受到了很大的伤害。
她收回手,借用某个电视剧拽妃的话:“我不笑,那是因为我生性不爱笑。”
夙笙没忍住敲了敲夙弘的脑袋,“少给我胡说八道,我冷脸是为了不让别人别惹我,你看看现在,你爷奶敢上门吗?换作以前,他们早闹过来了。”
“姐姐说得对!”夙弘直点头,木着小脸,“我以后也这样。”
“笙笙,有人来了。”
“来了。”听到夙陌喊话,夙笙揉了揉夙弘的头发,“你继续看,看中哪些草药,改天姐姐带你去山上认认。”
“好。”夙弘上心了。
本就记住的草药被他又反复看了好几遍,甚至连草药的习性都背诵了。
很好,又找到了跟家人相处的好方式。
夙笙松了口气,出去给人开门。
见门外是个陌生的衙役,她眼神微沉。
“村里又出什么事了吗?树妖又出没了?”
衙役摆摆手:“什么树妖啊,都说了是有人装神弄鬼了,小姑娘家家,怎么还相信这个,你家大人呢,叫你家大人出来。”
夙笙回过头看了眼夙陌:“家里就我哥哥跟弟弟,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说。”
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眼躺在长椅上的夙陌。
衙役没再执着于找大人问人。
“村头夙家又有命案了,今晚夙家抬棺去山里下葬,会经过你家。”
衙役特意压低声音:“我们怀疑凶手可能还会作案,避免你们会无故受害,大人让我来跟你们说一下,今晚子时左右,不要外出,早点休息。”
夙笙微微颔首:“明白,希望凶手可以早日被抓住。”
“放心,会的。”衙役挺了挺腰,“有什么异常情况,也希望你们可以早些与我们取得联系。”
在等谁?
衙役离开,往齐舒珩宅院走去。
夙笙站在原地,没有关围栏。
她无意识地走出去几步,用眼角去偷瞄。
发现出来的人是元亓,她面无表情地回过身,关上围栏。
……
衙役跟元亓说的话,和跟夙笙说得差不多。
都是例行公事,提醒完就走人了。
元亓还在奇怪,为什么衙役说夙子柏死因在那把刀。
夙子柏明明是他还没有捅刀之前就死的。
这时,护卫来报:“主子醒了。”
元亓关上门,走回院子。
院子里,齐舒珩正在赏花,旁边桌子上是一道道没有被动过的精致早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