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见桌子上的茶水,元亓心思微动,“夙姑娘只是说了一些饮食忌讳,比如这茶,夙笙姑娘说以后不能再让主子在夜间喝茶了。”
“没了?”齐舒珩蹙眉,看着有点不悦。
元亓心一慌,“夙姑娘其实还问了个问题。”
“什么问题?”
“她问主子有没有心仪的姑娘。”
“哦?”齐舒珩眉头松开,“那你是如何回答的?”
元亓心一横:“那我肯定说没有啊,我跟她说了,主子你现在这种情况,暂时不谈这些东西。主子放心,她只是察觉到主子的心意,还没有确定呢。”
齐舒珩:“………”
他的心意?他什么心意?
“她还说了什么?”
元亓愣了愣,“没了啊,就这些。”
一时间,齐舒珩也有点看不明白了。
莫非对方察觉到他的试探了?
齐舒珩冷扫了一眼旁边跟木头一样的人,“你先退下吧。”
元亓退出房间,换上夜行服。
丑时一到,就开始朝山下奔去。
黑夜下,他的影子瘦削,动作敏捷,犹如鬼魅。
有过跟踪被夙笙发现的先例,这次他行动格外小心谨慎。
确定没人了,他才悄无声息地潜入夙老头家。
他轻松地翻过了围墙,靠近夙子柏的房间,并躲在窗户下,透过缝隙观察着屋内的情况。
屋子一片漆黑,月光下,夙子柏本人躺在床上,脸色苍白。
奇怪,怎么跟个死人一样?
元亓皱着眉,悄悄从窗户翻进了屋子。
夙子柏安安静静躺着,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来临。
元亓走到他的床边,将匕首架上去,手起刀落,将匕首刺入了夙子柏的心脏。
没有挣扎,没有睁开眼,甚至连动弹一下都没有。
元亓收起匕首,奇怪地看了眼床上的男人。
他摸了摸他的尸体,冰冰凉凉的,还有点僵硬,死了起码有两三个小时。
扒拉开衣服,没有发现任何外伤。
思索片刻,元亓收起匕首,转身离开了屋子。
他轻松地翻过围墙,消失在了夜色中。
管他呢,反正他的任务完成了。
……
次日清晨。
夙笙正准备打水洗脸,忽听到门外有脚步声传来。
“是笙丫头吗?你爷让我来跟你们说个事。”
一个穿着麻布衣的驼背女人隔着院子喊道,“柏儿哥今早出事了,听说是夜里被人一刀捅死的,唉,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狠心。”
女人抹了抹眼睛:“你爷奶说了,今晚下葬,你们兄妹几个都来祭拜祭拜吧,送你堂哥他们一程。”
说完,女人又多说了几句,话里话外无非是说死者为大,都是一家人,不要计较太多。
夙笙抬头看了眼,见对方没看到大哥,大哥也没出声回应,干脆无视掉。
来人是姑婆,夙老头的亲姐姐,她还没出生,对方就嫁到了陆家村。
之所以认得出来,还是因为这姑奶奶三天两头搬家里的东西过来给夙老头。
她和这个大姑婆倒是没什么恩怨,单纯就是看不起她。
窝窝囊囊了一辈子,什么都以夙老头为先,搞得现在夫妻不和,子女不亲。
用老丘的话,就是扶弟魔,活成这样,也是没谁了。
大姑婆念念叨叨了几句,觉得自找没趣,摇摇头走了。
夙笙面无表情地拧干脸巾,敷在脸上一顿揉搓。
出手动作还挺快,就元亓那三脚猫功夫,她还以为只给一晚上会搞不定呢。
洗完脸,夙笙坐到夙陌旁边,拿起一个饼就往嘴里塞。
她咬了口,咀嚼几下咽下,“大哥,昨天给你的药丸先别吃了,我回头再给你做别的。”
药效还是太强了,齐舒珩一个需要常年忍受疼痛的人都受不了,何况是大哥?
还是得改良改良。
闻言,夙陌有点懵,“那药有问题?”
他已经吃完了啊!
“药没问题,就是可能吃完不太舒服。”夙笙皱了皱眉,对自己的把控度产生了怀疑。
“没事就好。”夙陌松了口气,“药我刚刚吃完了,你给的时候吃了一粒,昨晚睡前一粒,最后一粒我配着早饭吃了,就你漱口那会儿。”
“吃完了?”夙笙错愕地抬头,抿抿唇,“很疼吧?”
“不算疼,就疼一会儿,忍一下就好了。”夙陌笑道:“我感觉好多了,今早都可以自己起床了。”
夙笙迷惑了一下,最后只当是齐舒珩太弱,吃不了半点苦。
“对了,笙笙,有些菜种子,你三哥给你泡水里了,晚上等他回来就可以一起种了。”
夙笙侧过头,看了看旁边被泡浮起来的菜种。
三月的尾巴,最适合种菜。
“我去看看。”
三两下吃完饼,她走过去,将手伸向水盆上方。
青绿色的光点一闪而过,快速进入种子内部。
这样就不怕害虫,也不用担心种不活了。
“大哥,二哥和三哥去哪了?”
夙笙收回手,又坐回去喝起了粥。
“你二哥天还亮就搭张叔的牛车去县里了,说是要去寺里求符,去去霉运,你三哥怕他路上出事,跟着一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