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舒珩一副说累了的样子。
元亓讪讪弓下腰,给他倒热茶:“我错了,主子,你别生气。”
齐舒珩端起茶杯喝了口茶,不看他。
嗓子润了,他才继续说:“你要学她那飞檐走壁的功夫,你就自个儿去认她做师父,别老拿本王做借口,八字没一撇的事,本王身子才好这么一点,没空陪你瞎搞。”
“主子,你现在说话越来越有乡野气息了。”
“聒噪。”齐舒珩瞥了一眼他,慢慢躺下来。
元亓的话,并没有让他多生气,反倒是让他想起了父皇。
他早早就被封王,赐了府邸和封地,御医都说他活不到弱冠,所以父皇就老想着给他赐婚,好让他能有个孩子。
但母后见他身子骨弱,不想折腾他,所以每次父皇想过给他娶妻纳妾时,母后也都会替他挡回去。
好不容易离开了京城,父皇不再念叨他了,没想到元亓又来了。
沉默片刻,齐舒珩忽道:“离开京城前,父皇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
元亓支支吾吾地:“也没说什么,就是……皇上的意思是,找神医的途中,要是能遇上个不错的姑娘家,就让我多撮合撮合,还有就是,夙姑娘武功确实不错,我想跟她学两招。”
意料之中,齐舒珩没有跟他计较。
他慵懒地躺在摇椅上,阖上眼睛:“夙家那些腌臜事,不必再查下去了,还有,你明天记得让人去买些花来,种在院子里。”
“是,主子。”元亓眼珠子转了转,大致也能猜到夙家是个什么情况。
至于种花,估计是灰头土脸赶了那么久的路才到大兴县,现在空闲下来,王爷他那点想养养花种种草的闲情逸致就又按捺不住了。
噢~不对,这叫陶冶情操。
幸亏只是在心里想想,不然王爷肯定又得冷冰冰地掀起眼皮,睥睨他了。
“王爷喜欢的花,我都记得呢,我现在就去写下来,让人明早按我写的去移种一些过来。”
元亓离开房间,轻轻关上房间门。
他看着门口的护卫,咬牙低声道:“打起精神来,都警醒点,十几个人轮流守,怎么还跟没睡过觉一样。”
听到外面有响动,元亓闭上嘴,脚尖拐了个弯,来到门口。
他探了探头,结果刚好就看到隔壁有人走出来。
是夙姑娘和夙沐?
这两个人大晚上的怎么还拿着个麻袋?
好奇心驱使下,元亓悄悄跟了上去。
“谁!?”
夙笙一个回头,直接抓了他个现行。
“元亓?”
“是我是我。”元亓尴尬地正了正身体,“这么晚了,你们要去哪啊?”
本能反应下,夙沐手背过去,藏了藏手上的麻袋。
元亓窘迫地抬头看天。
这藏得也太明显了,他是应该看到还是应该没看到啊?
在场的两个男人都肉眼可见地心虚起来。
这一刻,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唯有夙笙若有所思地看着元亓。
“那什么,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元亓伸出两根手指头,做了个走路的手势。
他转过身,表情陡然一垮。
亏他以前还是主子身边最厉害最能潜伏的密探,这才跟了几步啊?怎么就被发现了?
“等等!”
元亓一边反省一边往回走,听到夙笙叫他,才回过头,转变表情,笑哈哈地问:“夙姑娘是还有什么事吗?”
要是对方怀疑他跟踪她,一怒之下,不给主子治病了怎么办?
威胁?利诱?
不行不行,主子好像说过夙姑娘吃软不吃硬。
夙笙上前一步:“你主子说,如果治病期间,我有什么需要可以吩咐你做。”
“是这样的没错。”元亓大脑乱七八糟的,他僵硬地笑着,“夙姑娘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哥哥,东西给我。”夙笙身子斜了几分,朝夙沐伸手:“麻袋。”
夙沐不懂她想干什么,但还是把麻袋拿到面前,递了过去。
夙笙接过,把麻袋丢给元亓,“帮我去揍两个人。”
元亓捏着两个麻袋,松了口气,揍人而已,这个他擅长。
“不知是哪两个人得罪了夙姑娘?”
夙笙双手环胸,眼眸凝视着他,“吴慧芳,夙子柏。”
光明正大上门揍人
“你,你,你,还有你,都跟我来。”
元亓走进护卫的四人间,把正在擦拭刀剑的护卫都叫了出来。
路过齐舒珩房间,他高抬手:“你们先在这等着。”
他上前敲了敲门,语气兴奋:“主子,您睡了吗?”
没有回应。
元亓遗憾地叹了口气。
正打算走人,却听到齐舒珩问:“什么事?”
元亓小小激动了一下,“主子,夙笙姑娘给我任务了。”
“什么?”齐舒珩睁开眼,眼珠子稍微转动了一下。
“揍人!”元亓声音略微提高了一点:“夙笙姑娘让我去揍两个人,就是今天在村口乱嚼舌根,您让我去警告的那位大婶,还有一个是她儿子,夙子柏。”
齐舒珩坐起来,短暂地发了会神。
从一开始夙笙就说过,她会治好他,且不需要他给予任何报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