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不知道多久,闻安臣忽然低吼一声,使劲的按住张玉琳的脑袋,让她动弹不得,然后下体重重地耸动了几下。继而,房间中便是安静了下来,只能听见张玉琳发出一阵阵呜呜的声。接着,她喉咙便是上下滚动了两下,将什么东西给咽了下去。又过了一刻钟,闻安臣方才离开张记绸缎庄,去了州衙。进入州衙之后,直奔三衙而去,然后见到了黎澄。黎澄见到闻安臣之后,说的递上去之后,朝廷很是震怒,首辅大人很是震怒。自从推行清丈土地这一项改革措施之后,张居正碰到了许多如张明玉这种人,基本上都是有官身的土绅大户,都是地方上的体面人家,很有些影响力的。而偏偏就是这种人,不配合朝廷法令,甚至公然违抗阻挠地方官府清丈。像是这种案例,张居正这些日子已经是接到了许多,也早就对这种事而失去了任何的耐心和宽容度。而且张明玉这个事情,要惩罚他的话,理由很充分。他不但是不配合,不但是阻挠,甚至还把官府的人都给打了。而当张居正看到奏章中提及秦州典史也被人打伤之后,就更是怒火中烧。闻安臣地位虽然低,但是他跟张居正接触过。而且张居正在跟他接触的过程中,通过闻安臣做的那些事情,对他有一个全新的认识。 野心张居正也是认为闻安臣乃人中之杰,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对他也是非常关注的,对于闻安臣后来的仕途他也是颇为关注了解,知道他现在已经当了秦州典史。在张居正心目中,曾经帮过他忙的闻安臣,不但是个晚辈,更是一个小友一样的人物。而现下自已这位小友竟然被一位地方上的官员给打了,那张居正可就忍不了了,直接就从严从重处罚。朝廷的命令很快就下来了。张明玉革职查办,而上奏弹劾张明玉的黎澄则是受到了嘉奖,同时,闻安臣由于尽心竭力清丈土地,功莫大焉,也是受到了嘉奖。可以说是张明玉倒霉,他们两个得意。对于这个结果,闻安臣并不意外,但是当朝廷的命令真正下达下来了,他心中还是非常高兴的。两人又说了一阵,黎澄便是笑道:“现下还没有清丈的土地,是不是只剩下张明玉家里的那几个田庄?”闻安臣点点头,道:“是。”“再有几天,最后剩下的那两个这镇子里面,土地基本就可以清帐完了。张明玉家的田庄,这几天都没人管,也没人去清丈。”“然后现在张明玉既然已经是已经被罢官了,那么他手里的几个田庄肯定是护不住了,过上几天,算了,明日吧,明日下官便是亲自带人去张明玉的那几个田庄。”“那几个田庄规模虽然大,但都比较集中,查起来也很方便,最多两天的时间就能完事儿。”黎澄沉吟片刻,道:“也就是说,最多再有半个月的时间,咱们秦州的土地就可以清丈完毕了,是么?”闻安臣重重点头:“没错儿。”他瞧着黎澄,眼中也是露出了熊熊燃烧的火焰,那是名为野心的火焰。他知道黎澄为什么这么问,因为如果能够在半个月内完成清丈土地的话,那么秦州,即将成为整个巩昌府,乃至整个陕西布政使司,甚至极有可能是整个大明,第一个完成清丈土地的州县。对于黎澄来说,这是一个莫大的荣耀,也会得到朝廷的认可和嘉奖。而对于闻安臣这个亲自带人清丈土地,具体负责此事的人来说,又何尝不是一个莫大的激励与嘉奖呢?而且闻安臣想的更深一层,他知道张居正对清丈土地这件事看得极重,而自已若是成为陕西布政使司第一个完成清丈土地的具体负责此时州县官员的话,那么自已必将再一次进入张居正的视线中,而且会让这位首辅大人对自已非常满意。首辅大人满意了,至少在万历十年之前,自已的日子就会好过太多。至于万历十年之后,张居正死之后的事情,那就只能再说了。再说,有自已在,有自已帮张居正解决了那个暗中害他之人,张居正还会不会死得那么早,那可真就说不准了,说不定还能再多活几年。毕竟,在他那个时空的历史上,张居正死亡的原因是暴毙。之所以暴毙,在闻安臣看来,说不定就是那位已经被杀的来自蒙古的女子下的手。她已经死了,而以张居正的身子骨,若是好好调养身体的话,闻安臣感觉再活二十年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断断不可能再如原先那个时空里,五十岁不到,还在壮年的时候,就暴毙而亡。想到这儿,闻安臣忽然想起来,自已也是时候要再去趟京城了,观察一下张居正的身体情况到底怎么样。若是张居正的身体这会儿还不成,自已应该要多想想法子帮他调理一下。毕竟,由于有张敬修这层关系,再几上张居正对自已很看重,只要张居正活着,便是自已最大的靠山。现下闻安臣可是不愿意张居正死的那么早。
黎澄和其他的儒生,在一些看法上,在一些行为上,思想观念上,道德准则上,是不太一样的。但他既然是读书人,是一个以天下为已任的读书人,同时还是一个官员,那么他心中就必然存在着一种无法掩去的欲望,那就是向上攀爬,不断升官的欲望。无论是为了自已,还是为了天下黎民苍生,都需要坐到更高的位置上。若是要实现自已人生之愿望,过的随心所欲,不受他人之拘束,那就要做到更高的位置上。而若是要为天下百姓苍生造福,那也要做到一个更高的位置上,拥有更大的权力才行。所以黎澄的内心深处,其实也是盼着自已升官的,这个欲望和其他做官的人没太大区别。他也希望自已在任期中做得更好,希望自已政绩卓然。而毫无疑问,有了闻安臣做他帮手之后,黎澄日子好过了很多。闻安臣帮他做了许多事情,其中无一例外,全部都是提升他政绩的。黎澄忽然叹了口气,很有些感慨道:“闻安臣,咱俩认识两年多了吧?”闻安臣想了想,点点头道:“没错儿,差不多正好两年多了。跟大人 抑郁的林夫人他这一番话半真半假,真真假假,大概五分真五分假。其中,他把自已来秦州之前的那段经历,其实是代入到了那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已经死了的谢韶韵真正的丈夫闻安臣身上。毕竟,无论是他在西宁卫中的那一段经历,或是从西宁卫中逃出来之后的那一段经历,都是见不得光的。他这么一说,也就顺理的消除了以后可能有的怀疑,算是把自已给洗白了。黎澄听完闻安臣说的这一番话,颇有一些感慨,轻轻叹了口气,道:“闻安臣,你是一个有良心的,只是有许多人却是没良心。你提拔于他,器重于他,他反倒是觉得这是你应该做的,而若是你想让他为你做什么,那可就难了。你以后在仕途官场上,少不得也会碰到这种人,可是要多加小心才是。”闻安臣心中一动,大致猜到,黎澄之前可能是碰到过这种人,应该也是被弄得挺伤心的,所以才会有此一说。闻安臣也并未继续追问下去,只是点点头,答应了下来。说到这里,闻安臣忽然感觉今日的气氛有点不对,似乎有点沉重,还有点儿伤感。而且,黎澄还有点儿嘱咐后事的意思。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赶紧瞪大了眼睛,惊诧地问道:“黎大人,您是不是要调任,要高升了,所以才会跟学生说这些话?”黎澄伸手点了点他,笑道:“你呀,当真是太精明了,什么事儿都瞒不过你去。”闻安臣惊道:“大人,您真的要调任了吗?我猜对了?”黎澄微微一笑,道:“这个事儿呀,我也是刚刚得到消息,说是朝廷中眼见得秦州这一次清丈土地做的很不错,便对本官的看法也相当之好,现下有这个传闻,有这个苗头,本官可能是要调任的。”“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要升官,但是具体去哪儿,具体什么时候走,这个,现下还谁也说不清楚。只怕朝廷中一些大人,也还在商议。而等他们商议完了之后,还要走吏部的程序,还要下发公文,走陕西布政使司,走巩昌府。所以你放心,只怕万历六年,本官是走不了的,如果要走的话,也是在万历七年了。”“至于要去哪儿,更是没有定下来,咱们还得再看。”他虽然这么说,但眉宇之间却是洋溢着一股喜色,显然,这次调动对他来说应该是一件好事。而且,确确实实是要高升了,他心中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