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的、欢天喜地的,把这个差事给接了下来,要么就是怕破不了案直接摆手拒绝。闻安臣笑道:“你呀,果然是比原先机灵多了,看来这些日子在衙门里头,确实没有白呆。”赵长宁白了他一眼,道:“我本来就很聪明,只不过原先你没瞧出来罢了。可见你这个人呐,眼神儿确实不大好。”说着便冲着陈季笑了笑,道:“你说是不是呀?”陈季可不敢接这个话,只好很是尴尬的沉默不语,闻安臣摇了摇头,他自然不会跟赵长宁一般见识。他让陈季先下到井下,让他把绳子系在尸体上,而后把尸体给拉了出来。尸体被拽到地面上,上面是什么样子,就看的更是清楚。那一张被划得血肉模糊,瞧不清面貌,只让人觉得狰狞无比的脸,更是看得真真切切。赵长宁一眼瞧去,正巧就看到这张脸,顿时吓得惊叫一声,往后退了一步。本来吧,她胆子其实挺大的,而且颇有探索精神,对破案更是发自内心的喜爱,若不然也不会主动央求闻安臣,请求跟着他一起破案。但她终归是没怎么见过这等场面的,他在刑房呆的这段时间,刑房里头一起凶杀案都没有接过,她根本就没有机会见到。这会儿突然瞧见这样一句尸体,这么一张脸,被吓了一跳倒也是正常。闻安臣瞧了他一眼,道:“怎么样?你要不要验一验这具尸体?”“什么?我来验尸?”赵长宁惊诧地瞪大了眼睛,伸手指了指自已,满脸的不敢置信:“你的意思是让我来验尸,不是有仵作的么?”闻安臣瞧了她一眼,道:“你既然要跟着我破案,那么跟破案相关的所有东西,都是要学一学的,包括验尸。”他指了指自已,道:“虽说每次破案的时候我都不亲自验尸,但那是因为有仵作在,论起破案来,仵作或许是比不上我的,但论起验尸来,我却不如他,所谓术业有专攻,所以让他来做这个活儿。但若是没有仵作在,我自已验尸大概也是能看出个七八分来的。他加重语气道,所以这一块你也要学一学。”赵长宁听完之后,脸色一阵青白不定,心中似乎在天人交战。这也很正常,她毕竟是一个女孩子家,这年头儿,女孩子出来做事的都少,而女孩子来验尸,当仵作这个差事的,只怕天底下一个都没有。赵长宁也是素来喜好洁净的,要让她来干这个活儿,着实是太难为她了。但她想了好一会儿之后,脸上却是露出一抹毅然之色,咬了咬牙,使劲点点头道:“我做,这具尸体我来验。”“好。”闻安臣点点头,眼中露出一抹赞许之色。若是赵长宁方才退缩了,他不会多说什么,也不会对她有什么失望的,毕竟这是人之常情,他很理解。而此时,赵长宁没有退缩,他便会高看赵长宁一眼。赵长宁蹲下身子,凑到那尸体旁边,细细地查看着,闻安臣则是在旁边指点她其中的要点。“你看这尸体,先要看他身体上有哪些伤势,这些伤势伤在何处,都要记得清楚。而后你则是要分析,看看哪个伤势是他致死的伤势。这个致死的伤势,最为重要,你要判断出到底是属于哪一种伤势。是被掐死的?还是被利刃所伤的?抑或是被钝器所砸?死者的死因不同,留在身体上面的伤痕也就不同。这些事情,看血液,看伤口,乃至于看骨头,大致是能够判断出来的。”“在分析出致死的伤势之后,你要继续分析他身上这些伤势,哪些是死之前留的,哪些是死之后才出现的伤势。这些都看得清楚了,了解得分明了,条理理顺了,那也就差不多了。” 让凶手自投罗网赵长宁竖着耳朵仔细听着,听完之后,她蹲在尸体旁边看了好半响,而后抬起头来瞧着闻安臣,一脸的茫然。用后世的话说,这会儿她还真是呆萌呆萌的。她呆呆地瞧着,忽然嘴角一撇,脸就拉了下来,哭丧着脸道:“闻安臣,我什么都看不出来。”闻安臣笑了笑道:“你也不用太着急,这种事也急不来,回去之后我给你找些书看。前宋时候大家宋慈写的那本书,洗冤集录,以及后世诸多人在洗冤集录下面坐的注释中,对于各种伤势的成因,以及伤势的体现,描写的都是非常之清楚仔细,你回去之后多看看书,好生记一记,便会长进许多。”“现在我就这么跟你说吧,这具尸体,你只要看出他身上到底有哪些伤势就好了,别想着能从上面看出太多东西来。你就记住这一点:看伤势!明白了么?”闻安臣一给出这样一个目标,赵长宁的心里立刻就明朗多了,用力的点点头,而后开始弯下腰仔细看。只不过她很快就又犯了难,指着尸体道:“可是,可是他身上有衣服呀,我该怎么办?”闻安臣叹了口气,这就是女子干这等事极其不方便的一处,许多尸体是要扒光了衣服才能看出伤势的,但对于一个女孩子家来说,这着实是太让人为难了。只不过闻安臣还没有说话,赵长宁却是忽然咬着牙开始伸手扒尸体的衣服。闻安臣瞧见这一幕,便是知道,她已经彻底下定了决心,自已倒是不用再说什么了。他走到一边,冲着井底的陈季喊道:“陈季,尸体的事你先不用管了,你先在井底找一找,看看有没有那几块儿砖?若是能找到的话,就先把里头的东西取出来。”陈季应了一声,井底很快便传出一阵阵声响,陈季惊喜的声音很快便是传来:“大人,找到了,找到了,我正把砖往外取。”闻安臣点点头,道:“不用太着急,小心一些,看看沙土是不是不断往下掉?若是掉的厉害,你便晃动绳子,我把你拉上来。若是为了这些钱,使得人被埋在井底,那可就太亏了。”陈季的声音传来:“多谢大人,我醒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