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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走狗的绝症离职日记 第152(1 / 2)

忽来一声再度挑起众人目光,只见一道明黄身影自龙椅后方帘幕缓步而出,其身后所从女子素衣荆钗却难掩倾国之色。“陛下到!”一直站在人群里不起眼的何宫监随之高呼出声,那明黄人影落定幕前的瞬间,在场众人除却严况纷纷下跪叩拜,就连三王爷的手下暗卫也急忙滑跪垂头不敢多言。严况押着三王爷不便行礼,只是微微颔首。皇帝和杜贵妃并肩上前,皇帝略一抬手道:“众卿免礼,诸位绿林豪杰护驾有功,也免礼罢!”梁战英林江月与一众唐门弟子和聆天语女子随朝臣纷纷起身,听命于三王爷的侍卫却不敢妄动,同时被反锁的殿门倏然洞开,月色幽幽探入殿中,只见兵部尚书杜海披甲拖,风尘仆仆冲进殿内,屈膝拱手道——“参见陛下!臣杜海不负皇命,已率军将宫内宫外反叛禁军尽数拿下!”作者有话说:下一章:列举三王爷(本文)十宗罪 暖玉“皇叔,你输了。”皇帝杨元乾的语气轻缓气息却稳,昨日还在榻上昏迷不醒的人此刻面上却毫无疲态,乃至于那数十年的困倦病容,此刻竟也一扫而空容光焕发。他眼底不再有迷茫困倦,眸光坚定且沉稳,与众臣印象当中缠绵病榻的皇帝判若两人。眼前这人哪里是病秧子皇帝?分明是个……意气风发的青年才俊。皇帝说罢先迫不及待领着贵妃去看望自己刚出世不久的孩子,贵妃拉开襁褓跟皇帝逗弄着孩子,皇帝笑着点头满眼因为幸福,贵妃也频频点头,又拉着程如一询问柔颐的情况,在听说柔颐并无大碍此刻正在后宫修养,贵妃才松了口气落下泪来。那边其乐融融,反观三王爷则傻了眼更卸了劲,但严况仍旧用力掐住他手臂肩胛,像是恨不能直接将这人捏碎了。他对三王爷道:“你要找的人,是我……师兄。”严况艰难从喉头里挤出这一句,思绪也不由被回忆浪潮吞没。严况十六岁生辰那年,师父送了他一瓶花费十年时光方能炼就的雪清丹,三师妹梁战英为他做了一桌好菜,四师妹林江月送了他一柄宝剑,小师弟唐渺用卖药的钱给他置办了一套新衣裳。而大师兄陆忘尘赠与自己的,则是一块精致的龙形圆环翠玉。彼时大师兄还他道:“师弟,师兄愚笨手拙,这块玉佩是我生来便戴在身上的,像是个有福气的物件,师兄将其赠予阿况,望它能护着你往后逢凶化吉遇难成祥,莫要再妄受人世之苦。”从师兄亲手将玉佩挂在他脖颈上那一刻起,他从未将其摘下过。而今十载已过,仙丹用尽,酒宴已散,宝剑横折,新衣陈旧,而那块玉佩,当年严况在诏狱受审时便不知去向了,他还以为是被哪个行刑之人贪财扯了去,事后还追查过,却一无所获。十年,他从未想过自己还能再寻回这块玉佩。当三王爷拿出那块玉佩时,他心底深处那股被世态病魔消磨打压的仇恨,再度从死水中沸腾翻滚而出。那时他便反应过来,真正的太子遗孤,真正光风霁月有些先太子遗风之人——是暮雪谷的大师兄陆忘尘。自己的师父从未向弟子隐瞒过他们的真实身世,就连不记事便被送入谷中的小师弟唐渺,师父也在其开智明理后将唐门之事一五一十的告知给了他。唯有大师兄。师父一直坚称大师兄无父无母,是自己从狼群里救下的孤子,说他的生身父母早已遇难。顾名忘尘。是忘尘忘尘,忘却前尘。犹记灭门那日谷外的风雪比往常还大。严况带着唐渺杀出重围,却遇上了唐惊弦,在他将唐渺交到唐惊弦手上后,便只剩一条绝路可走。眼前是万丈深渊,所有人的目光都催促着他跳下去,可真当他纵身一跃之时,却觉手臂一紧……仰头之际,他望见了师兄的面容。是大师兄扣住岩石,另手抓住了自己。而先前追杀大师兄的人也随之聚拢过来。师兄高呼求救,却只垂下来一条绳索。他艰难对自己道:“师弟,我腾不出手,你快抓住绳子,我们一起上去。”他还强行挤出笑来安慰道:“活着就有希望……师兄陪你一起。”然而就当他抓住绳索,反握住师兄的手艰难欲向上之时,绳索却颤抖着有绷断之势。“这绳子……说了,只要一个活口。”风声太大,当年严况没能完全听清那句话。可就在前些日子,在无数个辗转反侧的夜里,他仿佛再度回到当日,也终于听清了那句话。那人说的是:“这绳子只撑得住一人……王爷说了,只要一个活口。”所以当年师兄毅然决然甩开了自己的手。不知不觉中,严况已满眼是泪。为何自己身居要职近十载,费尽心思却查不出当年暮雪谷和韩家的灭门真相?又为何当自己彻底绝望离京漂泊,身无职务手无权柄时,却反而渐渐接近了真相?唐门当年背刺暮雪谷,唐惊弦被迫献上地形图后又受朝廷牵制多年,一直暗中替袁善其办事。这背后主使看似是袁善其,可袁善其他当年不过一宣旨小官,真正的幕后之人是谁?还能是谁。严况强忍恨意,在三王爷耳侧冷声道:“你将我圈在镇抚司,想让我变成如你一般心狠手辣的怪物,却又暗中作梗不让我查清真相。你是怕我报复,怕我恨你。”严况字句清晰恨意刻骨,三王爷却愣了愣。却又好似明白过来一般瞳孔猛缩道:“对!你恨我!所以你才跟他们一起设计我,所以……所以你才编造出什么……什么大师兄的事来骗我?对不对!?对!对!你明明就是我大哥的孩子,你骗我对不对?!对!对!孩子你只是因为恨皇叔,你只是因为恨才骗皇叔对不对?!”三王爷完全顾不得身上痛楚,也来不及去管这一败涂地的局面,他边自问自答边连声质问严况,然而对方的话却再度将他打入更深的地狱。严况咬牙切齿语气却带着一丝诙谐道:“是你。就是你,害死了你大哥唯一的骨肉。”

三王爷忽地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哀嚎,旋即脖颈青筋暴起,竟猛地呕出一滩血水来。眼看群臣懵懂,三王爷呕血崩溃也彻底失去威胁,皇帝轻咳一声微微近前两步道:“严爱卿,暂且将他放开吧。”事已至此,他必死无疑。严况心说如此,便从善如流放开了三王爷,随即起身拱手行礼后闪身站到一旁,他望向抱着孩子的程如一,又转而将目光投向站在大殿正中的韩绍真。皇帝也对台下群臣道:“众卿莫慌。袁善其意图谋反,而今已被正法,而三王爷与其同行谋逆之事,此事内情复杂,并非今日众卿所见的这般简单。”此时韩绍真适时行礼道:“臣请上奏!”“准奏!”皇帝默契配合大袖一挥,回身落座龙椅之上,韩绍真则在众臣瞩目下字正腔圆高声道:“臣韩绍真,弹劾烨王殿下,死罪十列!”三王爷此刻刚稍稍回神,眼前还发黑模糊,双手无力撑地试图起身,耳边只闻韩绍真声音洪亮道——“十五年前,梁家军与柔然死战之际,烨王受命驰援,却迟迟不予救援,只待将士虚耗将近战事已败方才出兵……”“玩忽职守,害死数万将士,此其罪一也!”此言一出,朝堂震动,众人议论道:“当初不是说那主将梁守和军师林炆有通敌嫌疑才致战败……”“当年先皇还下旨将梁林两家抄家流放……”三王爷显然还没缓过神来,站在人群里的林江月却再也忍不住,含泪高声道:“我爹才没有通敌叛国!梁将军也没有!你们胡言乱语什么!”“林姑娘……!”韩绍真连忙凑过去拉住她袖子低语道:“陛下面前万不可如此失礼……”她闻言直得抿唇沉默,抬眼望去,只见师姐梁战英也已是泪流满面。她那一心守护百姓的父亲,怎可能是投敌求荣的叛徒呢?面对议论,韩绍真当即从怀中抽出一本奏折,何宫监立即上前取了呈给皇帝,韩绍真又道:“陛下,这当中有当年三王爷同谋之人的口供!还有数十名当年与梁将军林大人一同受困于战场的将士亲手所写的请愿书!臣当年便觉此事蹊跷,然臣当时刚入仕为官,左不过一八品小官,难以进言!承蒙陛下赏识,臣居其位,必当谋其实,便一直暗中查探当年之事!”皇帝接过奏折神色却并不意外,竟也像是对此事早有所知。他合上奏折,只望向那匍匐在地的三王爷道:“皇叔,韩相公所说之事,你可认罪?可有辩驳?”然而三王爷却似充耳不闻,在众人惊诧目光下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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