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够了解表姐,不想只猜对了一半。
另一半,李二牛给她补齐了。
李二牛此时正陷入少有的沉思,他总觉得面前这一幕说不上来的眼熟,加入排队登记队列,随着队伍缓慢前进到三分之二,他才想起来在哪见过了,这不就是刚遇到叶染的他吗?!
当初叶染在第二排靠窗,跟他这个守着后门挡风的正好是一个对角线,但她每次出教室都从后门走,每次路过他都要打招呼,找各种话题跟他搭话,上学放学都要打招呼,偶尔来个“偶遇”,然后顺理成章一起上下学,之后时间长了,自然而然就凑到了一起…
终于回忆起来的李二牛又看了一眼前面不停找话题,试图跟人家搭话的小伙伴,突然用亲身经历体会到“套路”两个字怎么写,这感觉真是相当微妙。
突然接收到一道炽热的视线,叶染回头就对上了某人深闺怨妇的眼神,看她的目光仿佛在注视一个负心汉,叶染被看得一哆嗦,掉了一地鸡皮疙瘩。
队伍行进缓慢,操场没有遮挡物,头顶大太阳排队,不少人过了一开始的新鲜劲,开始不停抱怨,还有催促前面登记的人快些的,但此刻谁的心情都好不到哪去,催促声一起,很快就有人引发了口角,吵闹声将保安引了过去,开始劝解安抚心情烦躁的一众家长,不过效果不佳。
已经有人被晒得口干舌燥,开始掏行李,翻找水杯了,没有带水的人就只能嗓子冒烟干看着。
而一手撑伞,一手冰棍,头戴墨镜还有表妹扇风的叶染自然不在此列,就差一个马扎就能在操场原地春游了。
叶染一脸可惜道:“好可惜,要是能在这卖冰棍就好了,有多少卖多少,肯定不愁销量。”
李二牛从更是痛心疾首,此刻在他眼里,一众被大太阳烤焦的不再是学生和家长,而是他飞走的钞票。
唐薇对这两个财迷属性的家伙已经见怪不怪,准确的说,李二牛是被自家表姐带动觉醒的财迷属性,因为没钱所以沉迷赚钱,表姐明明不缺钱还如此,看见是天生如此,不是后天影响。
随瑕也听到了叶染和李二牛的谈话,向后看了一眼,结果就对上了叶染的视线,两人站得很近,从他的这个角度看去,刚好对上了墨镜后面的猫眼,眸光灿灿却又情绪内敛,是双见过就不会忘记的眼睛,在这样清秀稚嫩的脸上格外突出
随瑕不觉得对方是肤浅的看上了他的脸才频频套近乎,目的未明就代表着不确定因素,他只想安安静静读完初中,讨厌一切不可控的因素
虽然他的人生一直都是不可控的状态,连挑选哪所学校,住宿还是走读,都不是他能决定的,再次陷入思绪中,突然被一阵凉意打断,他看着贴近鼻尖的红色冰棍,叶染三人人手一根
他刚刚亲眼看到对方从暖壶里取出了三根长条状的奇怪冰棍,没想到对方会分给他,不过他只吃过白色的冰棍,这个奇怪的形状可以归结为方便从暖壶里拿取,但是这个颜色是怎么搞的?
叶染见他不接,主动塞到他手里:“暖壶里只能放下四根,两个草莓味,两个西瓜味,李二牛中午饭吃多了,这根正好给你。”
刚要打开壶塞吃最后一根的李二牛:“?!!”
第27章
随瑕看着手中的红色冰棍, 放到嘴边轻咬了一口,第一反应是好冰,然后是丝丝的甜味, 再看咬下的缺口处露出了红色草莓果肉。
叶染:“运气不错。”
随瑕已经忘记上一次吃冰棍是什么时候了, 不过这种加了水果的冰棍,他貌似在上周的饭桌上听到过。
“谢谢, 这是你们自己做的吗?很好吃。”
一直是自己在找话题, 终于听到对方主动开口了,叶染觉得这是一个突破口, 立刻跟他聊起了她和二牛暑假卖冰棍的事,对方也表现得很感兴趣
就这样,两人一路闲聊,聊到李二牛和随瑕做完住宿登记,聊到进入男生宿舍楼, 聊到放好被褥行李从宿舍楼出来, 聊到校门口分开道别,叶染的嘴皮子都磨平了, 也没看到心心念念的提示框。
叶染:‘艹!’(一种植物)。
聊天内容都能写个毕业论文了,结果一个学习进度也没给她?!
回去的路上叶染脸色阴沉,周身都被低气压笼罩, 走在后面的李二牛和唐薇你看看我, 我看看你, 都没弄懂叶染为啥突然生气,明明刚刚还跟那个叫随瑕的男生聊得起劲, 难道是因为人走了心里不舒服?这个解释略有牵强。
最后还是唐薇主动询问, 得到了答案。
叶染:“这个姓随的太小气。”不过提示框上显示对方的名字是【游瑕】,“游”这个姓不常见呢, 她下意识跟另一个姓随的做了个人脸匹配,发现完全不沾边,pass。
这个随瑕虽然长得柔柔弱弱,一副好说话的模样,实则一毛不拔铁公鸡,聊这么久,一点好感都没给,不然为什么一个学习进度都没涨?真是浪费时间,浪费表情!
唐薇和李二牛听了她这个回答,第一反应就是叶染嫌弃对方吃了冰棍没给钱,不然为啥说对方小气?
唐薇:‘表姐,你变了。’你已经在财迷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了。
李二牛:‘叶子,不愧是你。’比我还扣。
叶染仍然沉浸在挫败中,没有注意到自己刚刚的回答存在歧义,不过就是注意到了也不会在意。
——
市一中八公里外的警局内,平常杂鱼三两只的大厅内挤满了人,警局前院更是化身菜市场,门口负责登记的警察掀过一页又一页的登记表,结果外面还有人陆续往警局这边走,警局门口的车都停满了,路过的路人都频频探脖子往这边瞅,不知道还以为警局有人摆酒席宴请宾客呢。
警局内,邹楚和几名同事正在做笔录,头发半白的书法老师边说边摸自己的下巴,他精心保养的胡须被人薅掉了一半,这会是一碰就疼。
还有几个蓬头垢面衣衫不整的家长,跟做笔录的警察边说事情过程边爆粗口,被骂的十二名男生有人心虚低头,有人吊儿郎当,有人打电话正在呼叫家长来收拾烂摊子。
十二人中最先赶到的是曲熠的母亲,年近四十但保养得宜,脚踩恨天高,手挎鳄鱼皮包,身后还跟着司机,进来摘掉墨镜,露出一双跟曲熠同款的瑞凤眼,一路走近,目不斜视,直到看见自己惹是生非的小儿子,这才给了他一个眼神。
接收到危险信号的曲熠立刻端坐,刚还抖腿插兜,这会连领子都扶正了。
警局大厅内正做笔录的家长老师见能说理的正主来了,立刻转移火力,跟曲熠的母亲告状,话里话外都是你家小孩没家教没教养,像流氓混混,敢跟大人动手,要是不管,以后杀人放火也是早晚,然后又说损坏了衣服、包还有身上的伤,必须统统赔偿。
曲熠的母亲听着十几张嘴不停说着重复的话,有些不耐的揉了揉眉心,直接出声打断:“我家小孩闯祸,你们可以拟定一份清单,我们会一一赔偿。”
对面的一众家长闻言都舒展了眉头,连邹楚和几名同事都有些诧异,刚刚看曲熠的母亲到场的架势和打扮,他们还以为这件事还有的磨,没想到对方这么好说话。
事情发展如此顺利,有人出来主动摆平担责,警局打听的众人都以为很快就能各回各家结束吃饭,没想曲熠的母亲话还未尽。
“不过我家孩子打人是一回事,你们大人欺负小孩又是一回事。”曲熠的母亲走到儿子身边,指着他胳膊上的抓痕和嘴角的淤青,“我现在要带着这几个孩子去验伤,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