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过的,若是最后出去时起了肢体冲突那就更麻烦了——这么一想,她竟然觉得这个主意确实可以。她转过头询问当事人意见:“你觉得呢?”魏赫抬头看着周清,片刻后垂下了眼睫。“司机呢?”魏赫问。周清拉开驾驶舱的门:“我。”魏赫愣住:“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开车?”周清回答道:“年后。”魏赫不敢相信:“年后你不应该都很忙吗?白天都在剧组,你小说不也是上个月才完结?而且你那阵心情还很差,动不动就凶我——你哪来的时间考的驾照?”周清:“对,所以我抽出时间心情很差地考了驾照,你到底上不上来?”魏赫闭上了嘴。周清买的本田,不知道什么型号,反正车后座并不宽敞,魏赫一个接近一米九的大男人趴下时颇为憋屈。车窗上贴着防窥膜,周清开出去时门口的记者只探头往里看了看,没找到想要的东西后也就让出了路。等到两边只有开阔的路边时,魏赫坐了起来,他看着两边不断后退的建筑,今天第一次感到胸口那股气能出来了。他看着周清默默开车的样子,突然想到他应该是坐副驾驶的,周清答应过考完驾照后第一个让他坐。但现在外面在下雨,周清刚刚帮了他,现在再提出要换座位太不合时宜了,像是很作的那种男的。魏赫觉得自己不是那种人。他在后面坐了十几分钟,一路无话。再过一会就要上城际高速了,魏赫想要问周清有没有看到新闻,但又觉得这是废话。今天闹得那么大,他肯定看到了。他一时间有些心灰意冷,甚至巴不得这条路永无尽头就好了。广播里传来暴雨预警,魏赫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搭话的话题:“你开快点。”周清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这种能见度,我没办法开快,要不你来?”魏赫双臂交叉:“我可没有开过这种车,我不会。”这种车是哪种车,为什么会有人说“我不会”都能说的这么理直气壮。周清不吭声。雨越下越大,天气预报说的是中雨,但现在就像是有人在云上往下一桶桶倒水一样,显然不是中雨的范畴内了。稍微开下车窗就是震耳欲聋的轰鸣声,路上的车越来越少。周清有种不详的预感,到高速的时候果然被通知为了安全考虑,高速暂时封闭了。“所以我说让你开快点。”什么都没干的人在后座说:“这种极端天气高速都是有可能封路的,刚考出来驾照不知道吧?”“我现在心情不好。”周清冷冷道:“如果你再说这些有的没的,我就把你扔出去。”魏赫被他凶的往后一缩,片刻后,他小声道:“你干什么这么暴躁。”周清不理他。魏赫消停了片刻,在周清往回开的时候说道:“我在这边有套房子,在市区的别塔中心附近。有定期雇人打扫,我们可以先去那里凑合一晚。”他说这话的时候感到心跳也悄无声息地加快了,好在雨声很大,掩盖了那些不好被人听到的骚动。周清往外看了看,这场雨一时半会没有停下来的势头,天边掠过的闪电照亮了夜色中的路。他沉吟片刻:“……地址给我下。”魏赫发现周清这车虽然看着不起眼,但隔音还挺好的,外面噼里啪啦的雨声半点也传不进来。“你也别太难受。”周清突然说道:“就当是买教训了。”魏赫的耳朵支棱起来,他敏锐地捕捉到了周清对这件事的态度:“……你知道了?”“嗯。”周清将车停下来等红绿灯:“张一政混蛋。”这是魏赫第一次听到周清骂人,这人一贯老神在在的,连情绪化的口头禅都没有,像是已经修炼成神仙似的。这是第一次说脏话,为了他魏赫。他感到自己的心飘了起来,人也六神无主。“他还坑过许慎珣。”周清说:“烂人一个。”魏赫的魂都落回了身体里。他的脸阴沉沉的,半响才从牙缝里挤出来那句:“你确定你要用许慎珣安慰我?”周清这才意识到不妥当似的,闭上嘴不再说什么了。反而是魏赫,逐渐打开了话匣子,这两天压抑在心里的情绪一股脑倒了出来:“其实我也没有那么为他这种人生气,他不值得。这圈里这种人多得是,犯不上我为他费心。”他本来是想说这件事让他对自己的怀疑,但话说到一半又觉得坦白自己的这种时刻是极其羞耻的,毕竟连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话,那再说什么都会显得软弱无力了。于是魏赫转而说道:“我只是很烦躁,为了这部剧我推了几个备选,现在看上去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但是说实话,我觉得那些备选只看剧本就知道都是二流货色,每年能看得过去的剧本其实就只有几个,我还以为我起码接到了一个有冲奖潜力的剧。”他看着自己摊开的手,过了会才说道:“现在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