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天她都没看到方教授,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她连忙按了接听键。
“小林,有个有意思的事,你要不要去看看?”
有意思的事儿?
林落有些吃惊,如果这事连方教授都觉得有意思,那就一定是真的有意思了。
她本来就挺爱热闹的,听方教授这么说,立刻回答:“有意思的事我当然愿意啊。”
“老师你就别跟我卖关子了,什么事快说吧。”
方教授的笑声传过来,随后他告诉林落:“你要是愿意,就得跟你们罗队请几天假,估计至少得三天。”
还要请假?林落吃惊地道:“不会是去外地吧?”
“对,就是要去外地。长宁市那边最近挖出了一个古墓,古墓规模很大,估计至少得到王侯级别。”
“主墓室的棺椁里有一具尸体,目前还不知道是男还是女。长宁那边之所以请我过去,不仅是想让我帮忙鉴定一下那具古尸的性别和年龄,还想让我试试,能不能做一下面部复原?”
林落知道,近几年方教授的研究重心变了,转向了颅骨复原。现在已小有成就,给他一具颅骨,他就能把这个人的面部复原得七七八八。
这一点,林落亲眼见证过。受了方教授的影响,她也把自己系统里的面部复原技能点开了。之前已学习过一二级的课程,只不过她还没有实践的机会。
如果给她一个三维建模系统,她做的肯定要快一些。但现在这个系统可能还没研发出来,至少她在国内暂时没见到。
要复原就得靠手来制作模型,这个过程耗费的时间可不短,做上一个月半个月都是有可能的。
不得不说,方教授这人还是很有追求的。
随着dna等技术的应用,法医人类学在侦破上使用的频率比以前少多了,以后这种情况还会更严重。他便把目光放到了另一个新的领域。对他这一点,林落特别佩服。
她和方教授谈妥了大概的日期,还得找罗昭请假确认一下。
鞠法医听说这事儿之后,特别羡慕,别说是林落,他都想去看看。
但林落只是个实习生,她想去应该没问题,他却没法走。
分局就他一个正式的法医,他要是走了,刑警大队这边有什么事连干活的人都找不到了。
他叹了口气,叮嘱林落:“小林,你去了一定多拍点照片,要是有录像,一定借我看看。”
“没问题,我带相机去。但我不确定。考古队和长宁市相关部门能不能同意我拍照。”
“这可说不好,要是实在不行,那就算了。”鞠法医也明白。有些事是需要保密的,不是你想往外传就能传的。就像他们分局这边查案子,也都需要保密。
罗昭在知道这件事的时候,立刻就同意了,还叮嘱林落去了长宁那边多玩两天,玩够了再回来。
俩人正说着话,江山来了,他见到罗昭就说:“失踪人口我这两天全都排查了。有个叫罗双喜的人,跟死者情况比较符合。他是给人做家具的,经常刷油漆,今年刚好29。”
罗昭停下手里的活,肃着脸问道:“他在哪儿住,离烂尾楼远不远?家里都有什么人?”
实习
实习 桃花镇
江山手里有地址, 他把写着地址的纸条交给罗昭,“罗双喜不是江宁本地人,他在群兴家具厂工作, 自己在单位附近租了一个小平房, 跟家里人不在一块住。那个厂子离烂尾楼不算近, 有十几里远吧。”
“具体情况知道的不是很多,只知道他家里还有父母和一个妹妹, 这次报警的人就是他父亲。他打电话联系不上儿子,就把电话打到了厂子里。”
“厂里的人原以为他不告而别, 接到他父亲电话才去了罗双喜住的地方, 发现他的东西都在,估计罗双喜失踪了, 就把这事通知了他父亲。”
江山也是刚查到这个人,他第一时间来找罗昭汇报,更详细的情况他现在也不太清楚。
罗昭果断说道:“带几个人去他家里看看。”
“小林, 你和李锐都去, 做好勘查和取样工作。”
林落连忙去取了罗昭给她准备的勘查箱, 和李锐一起跟在五六个刑警身后下了楼。
那两个实习生听到动静, 走到法医室窗边, 探头向外张望, 刚好看到林落跟着罗昭等人上了车。
鞠法医看到他俩的举动, 一边整理材料一边告诉他们:“小林擅长的业务很广泛,法医会的解剖她会, 痕检会的勘查她也会。她是复合型人才, 跟咱们不一样。以后你们跟她共事时间长就知道了。”
“你俩也不用跟她比, 我跟她都比不了,平常心吧。”鞠法医自嘲地笑笑, 开始撰写这个案子的材料。
他年纪大了,虽然会用电脑,但写材料时还是习惯先用笔写一遍,再录入到电脑中,不然他就觉得思路不顺畅。
曹一平和他同学对视一眼,谁也没说话,都老老实实地回来帮着鞠法医录入资料。
没过多久,林落和李锐坐的车就到了群兴家具厂附近的那片平房区。
这一带环境比较杂乱,因为房租便宜,有不少外地来打工的人选择在这边租房。据江山调查,失踪的家具厂工人罗双喜也在这一带住。
他们到的时候,家具厂的一位主任早就在罗双喜的出租房外等着了。房东也在,他看上去心情不太好,看到警察时叹了口气,拿着钥匙开了门。
罗昭等人并没有着急进入室内,先让人铺好了用亚克力透明板做成的勘查板,这才陆续进入。
这种板子比较贵,平时他们都不舍得用,遇到重要案子才舍得拿出来。
这个平房面积不大,只有一个摆着床的房间和一个狭窄的厨房,连室内卫生间都没有。从这一点就能看出,罗双喜的经济状况很一般,不然不至于连个带卫生间的房子都不肯租。
房东的话也印证了这一点:“我听说这小伙子一开资就去找工友赌钱,也就刚开资时能阔绰一阵子,还没到下月开资钱就没了,有时连一个月五十的房租都让我宽限几天。”
“你们看看他住这屋,真不像个过日子的人…”
房东一脸的一言难尽,边说话边摇头,看起来特别后悔把这房子租给罗双喜。
罗昭没说什么,他默默地观察着室内的布置。这屋子里的陈设很简单,只有一些必须的家具和日用品。
被褥叠得比较随便,门口鞋架上的几双鞋子不太干净,摆得也不整齐。
厨房里的灶台有许多油污,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刷洗了。水槽里还摆着五六个没有清洗的碗盘,因为放的时间长了,碗盘里残留的食物残渣已长出了霉菌。
从各方面的细节都能看出来,罗双喜的日子过得挺一般的,也不怎么收拾。
房东越看越生气,后来干脆不看了,气哄哄地要往外走。罗昭却叫住他:“罗双喜在这儿住多久了?平时都和什么人来往?”
房东回忆了一下,道:“我记得他是去年九月份来租的房子,再有一个月就满一年。”
“至于说跟人来往,那我不太清楚,我也不在这边住了。不过我听这边的老邻居说过,他玩牌都是去别人那儿玩,别人不怎么来他这儿。”
“我估摸着,是他这儿太乱了,一般人来这儿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待不住啊。谁不乐意在干净地方待着啊?”
“你们要是想了解的更多一点,可以找这边的邻居问,他们比我知道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