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榻了?”他快走两步到云梦泽身边, “你伤还没好透,快点躺回去休息。”
“香是常晏晏调的吗?”云梦泽忽然问。
“当然是她。怎么,不喜欢这个香?”闻人歌顺手搁下药盏, 打开香炉拨弄了一下香灰,“里面的确有两味药放得太重了, 对龙族可能有些药效过猛,也难怪你会觉得不舒服……居然犯了这种疏漏, 回头得让她把药经再抄三遍。”
疏漏……
云梦泽一言未发地坐回去,解开身上的绷带,手法娴熟地为自己换起药来。他素来是个寡言的性子,就连给自己换药的时候也带着一股莫名的狠劲。就算身体因为痛楚本能地绷紧,他面上也照旧是一派阴郁的沉默,连呼吸都不肯乱。草草换过药,便拿起绷带去裹缠自己的伤处,仿佛那是旁人的身体一样。
真是疏漏就好了。
他想。
“你这是做什么?”
闻人歌回过头来,见云梦泽如此粗暴地对待自己,面色顿时便沉了下来。这位医修抬手止住云梦泽的动作,将方才卷上少年身躯的纱布又撤了下来,重新蘸了灵药,处理着他身上没有被药涂到的伤口。
“我也知道你心急。”他擦着擦着便叹了口气,“但是再怎么急,也不能糟蹋自己的身体。此番你伤到了根骨经络,我们就连药都不敢给你用太重的,可你倒好,随手包扎一下就想往外冲,倒是白费了我们一番苦心。”
云梦泽又沉默了好一会儿,到底是低下头来。绷紧的脊背也慢慢放松下来,任由闻人歌处理他的伤口。
“对不住。”他轻声道。
“飞鸿很担心你,这几天都没有睡好觉。”
闻人歌换完药,拿起绷带重新替云梦泽裹上。到底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见他遭此横祸,闻人歌也不是不心痛的,难得放缓了语调,劝诫了两句。
“便是不为你自己着想,也要为她想想。你想想,如果是飞鸿遇到这样的事,她还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你能看得下去吗?”
云梦泽的手指微微抽搐了一下。